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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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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一个美好的清晨,在男生宿舍底下的花坛上,四季常开的勒杜鹃敞开了心怀,她低眉浅笑向人们展示着自己或红或紫的美丽,不时还留下两三只娇小的麻雀在她的枝条上瘙痒,惹得她咯咯直笑。若有人挪移视线,察觉到在那花丛中一点似桃花一般的粉色,那必定是夹竹桃的朵儿,那可爱又腹黑的性格,让人又爱又恨。不过显然,这一切只属于清晨早起的人才能享受,而在任莫语的宿舍里,今日出奇的安静。台风过后的,温度像是也同它一起走了,在这昼夜温差之下,出被窝成了一个极难的任务。温暖与寒冷的对立,行动与偷懒的交锋,一阵阵出现在三人的脑海里。在一片安静之中,只听林萧开口道:“喂,何文新你今天怎么不起床叫我啊,你叫我我就起床啦!”

何文新因为昨夜的事情,同任莫语一样熬的很晚,今天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他也想好好的偷个懒觉,于是他在被窝里哼哼了几声,没了动静。林萧苦恼的缩回了被窝,他在起床与懒觉的天平上左右摇摆,哪怕是一点力度都能让他起床,可是今天偏偏就是没有。林萧扭头一望,像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可惜的是他看过去以后便绝望了。“莫语!!你怎么也赖床了!”

林萧开口喝道,那份喊人起床的功力倒是十分有劲。任莫语朦胧的睁开了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睡过了头,他连忙起身准备洗漱。可是在他经过林萧床铺边上的时候,林萧伸出了一只手,用着无比期盼的眼神望着任莫语,他凄凉而又哀怨的开口道:“朋友啊,我的朋友!能不能给我一点起床的力量。”

任莫语冷静而又镇定的看了他一眼,点头开口道:“满足你。”

随后他默默掀开了林萧杯子,空气之下暴露出穿着一条红裤衩的林萧,他蜷缩在床铺边缘大声哀嚎着,口头上更是恨死了任莫语的行径。他的吵闹像是引起了何文新的睡意,三人就像是链条一般被催动着起了床。便在这时,宿舍门被人敲响了,听声音分外的焦急和压迫。何文新默默爬了起来,白日里男神的姿态,全被凌乱的发型而打乱了,他开了门,门口正站着带着公文本的几个学生会成员,在他们的手臂上还用别针夹着写有学生会三个字的袖套。还未等何文新开口,那两人便十分强势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任莫语的同学?”

何文新皱起了眉头,看两人的架势十分危险,他开口反问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如果你不是,还请你不要问不相干的问题。”

他们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随后冲着宿舍里面的人吼道,“喂,是不是有个叫任莫语的人在这里,在的话出来报个告。”

“有,就是我。怎么了?”

任莫语不明所以,只是他出来的时候察觉到了何文新担忧的神色,他小心应付道。“洗漱完毕了吧?跟我们去一趟系主任那里,系主任有事情找你。”

他们见得人出现,语气也放缓了一点,只是其中那种命令式的味道反倒是更加重了。任莫语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刚刚洗漱完毕的林萧连忙走出来,他搭着何文新的简版开口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收租金的来了。”

何文新嘲讽道。林萧耸耸肩,便没了下文。任莫语则跟着两位学生会成员,一路向校园深处走去。路上有不少人都对他投去好奇的眼光,甚至有些同学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要上前来问任莫语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可惜的是任莫语自己也不知道。学校里为教室们独立的‘鸣凤楼’算是到了,那是一栋三层式的平楼建筑,占地面积不大,不过一眼望去每层楼上的房间倒是蛮多的。小庭院里生长着几朵大红色的花,许是因为它们生长在此,才避免了花枝遭折的危险,两旁还有不少老师们种的盆栽,一大片色彩缤纷的倒也赏心悦目。两位学生会的成员领了任莫语到了三楼,他们指了指尾巴处房间以后,转身便走了。任莫语走到了门前,抬头打量了下紧闭的门,上面有着白底黑字写着的‘系主任办公室’字样。任莫语未加迟疑,敲了门得了允许以后,便推门进了去。房间不大,像是为了这栋楼的布局一般,除开摆着一张办公桌,背后放着个书柜以外,别的便不够再放其他东西。而在办公桌上有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带着副眼镜,仔细的看着什么。他见得门被推开以后,便收起了一部分东西,放下眼镜,展露笑意和蔼道:“是任莫语同学吧,来坐我前面。”

任莫语按着指示坐了下来,正想开口询问,那位主任便开口说道:“莫语同学,不用紧张。我叫学生会的同学把你叫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近来有几个问题出现,所以想要问问你。”

“好的,主任。您请问吧。”

任莫语开口回答道。主任点点头,他拿出一张单子问道:“任莫语同学,你是在学校里已经申请贫困学生资助是吧?当然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主要是现在有新的一批规则在实施,我们校方也是做出了相应的调整。这个呢,除开向你确认这个申请的意向,还需要你再填一下这个表。”

他那白白胖胖的手上递来了一张表格,脸上也透出了几分和蔼的笑意。任莫语看了看整张表格,与上次填写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不是早就填过了吗?”

“哦,那个啊,这是另外一份。”

任莫语迟疑片刻以后,他那停留在名字一栏上的笔终于是落了下来。约莫半刻钟,任莫语便把所有应该填写的部分写好了。“字写的不错嘛,现在好多学生的字迹都挺差的,想不到你一个男生字也写的挺不错的。”

他收了笔和纸,没有多问些什么,甚至于没有问任莫语申请的原因。他开口继续说道,“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情,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任莫语同学你就先去教室吧。”

任莫语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出了去,此时时间尚早,屋外还有些许残留的雾气飘浮在树梢间,只待太阳高升才得意消散。任莫语独自走在这空无一人的楼道上,脚步的回音一遍遍传诵在耳边。‘这到底是怎么了?”

便好像此刻的雾气一般,任莫语也觉得自己深陷某个泥潭,有一种无形的拉力在把他拖入深渊。瞌睡面前场景依旧,学生会成员的严肃,主任和蔼的笑容历历在目,好像这一切都没什么异样的地方。任莫语叹了口气,便想把这一些都丢到脑后,他还需要时间,需要缓和自己的时间。今天的他终于是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他避开那些高声阔谈的男生,避开笑颜如花的女生,独自一人在人群的黑影下穿行。今天的课程可别周一少了许多,许多学生都仅仅只有一两节课便没了下文,居然这样的安排还是校方操控的,他们还特意称今天为偷闲的星期三。学生们倒是对此毫无意见,老师们也是乐意成见,这也就导致了任莫语在上一节课以后,便无事可做的坐在校园的一角,两眼无神的发起呆来。就在这时候任莫语忽然在一处阴凉的亭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一头乌黑长发,穿着身雪白的连衣裙,一人无所事事的在亭子里翻着书籍,那静止的神态让人不禁联想起盛开的雪莲来,那般纯洁那般无暇。任莫语只看了一眼,随后便不曾理会了。他已明白,周围的人相互之间是有距离的,有些距离却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念头一旦从脑海里出来,就像是奔腾的洪水倾泻出来一般,任莫语脑中胡思乱想着,在这里一坐便是小半个上午。等他回神过来,这才发现身边坐着位女生,她身上的体香一点点包裹着两人。“大小姐?”

任莫语开口道。“你刚刚在想些什么?任莫语同学。”

黄曼妍樱桃小嘴轻启,有些好奇的问道。“没…没什么。”

任莫语不愿多说,他的眼睛顿时从明亮转为晦涩。黄曼妍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她敲了敲手指,思考了一下。之后她放下手中带着的小包,站在了任莫语面前对着他说道:“说起来,还真是对不起。蔡文连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啊,不是。那不关你的事,你…不必这样。”

任莫语开口道。“是吗?不过还是说出来比较宽心些。”

她的心态转变非常快,好像刚刚生出的几分不悦的心情,顷刻间就消失在了脑海中,她继续坐在了长椅上,抱着她那本书继续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十分远,同时也庆幸这条石凳十分宽敞,这才让两个十分不熟悉的人得以远离对方。同不认识的人相处在一起,彼此之间又没有任何有用的话题,任莫语便觉得坐立不安,他的视线也不是飘到黄曼妍手上,想要仔细的看清那本书的模样。黄曼妍有所察觉,她放下书开口道:“莫语,你也喜欢这样的书吗?”

任莫语不过是不知所措罢了,生怕突然的离开会影响到她,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没有什么所谓了。任莫语看了一样那本书,书的封面上精装的彩画十分华美,让人有种捧在手心里观摩的冲动。“恩,那是什么样的书?”

任莫语开口问道。“是轻小说哦!彼岸的作者,说的也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事情,十分有意义。”

她把书推给了任莫语,任莫语看了一眼,便觉得困意袭来,随后又推了回去。她反问道,“不喜欢看嘛?”

“这倒不是,主要是我看到这些字多的,密密麻麻的,我便….我便犯困。”

任莫语开口回答道,这也是他上课老是打瞌睡的理由,当然这只是他的自我安慰而已。“这样啊。那好吧。”

她看上去不曾在意,没了谢霞在身边的她,好像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一心只是看着自己的书,不肯分心。任莫语见得时机成熟,随后便起身离开了,只是在临末的时候,她忽然叫住了任莫语,她开口道:“莫语,要小心……”她的话只说了一半,看起来哪怕是如她这般直白的人,在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时,还是有几分害羞的意味在。只是任莫语呆滞了一下,并没有在意她所说的话,随后便离开了。这里的事情仿佛只是个插曲,既不在两人心上留下点什么,也没人对此有任何反应。任莫语回了去,安逸的一天已经过了一半,他只需要吃个午饭,好好休息一顿就结束这一天,只需要养好精神等待那天的到来即可。行走在高大榕树所庇佑起的校道上,散入林间的光束像黑幕下的灯火,穿梭期间时总觉得自己置身于光芒之中,却又感受不到丝毫的炎热。在回到宿舍的校道上,有一处拐角,旁边耸立着教务处贴公告的地方,这里是出入的必经之处,在这里悬挂绝对是正确的选择。任莫语到那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们又在附近好奇的看着新处罚的人员了,他们都在窃窃私语,任莫语已然见怪不怪,他回了宿舍。林萧是宿舍里的万年常客,雷打不动的他已经化生成了电脑面前的网虫,更何况找人的任务压在其肩,他幸苦工作的时间便是更加多了。他一见到任莫语回来,便开口说道:“莫语,你猜猜,我在眼线里发展了多少人参加我们的社团?18人,厉害不厉害。“任莫语显然不感相信这样的数字,他再问了一遍,这才开口说道:“你用了什么邪术。”

林萧不乐意了,他开口道:“怎么会是邪术呢?我也是受了启发,这才解决了这个问题。成员们不参加社团的原因,不就是因为社团麻烦吗?而他们参加眼线的原因,不就是想多了解些情报吗?只要我们把这两者都结合在一起,那就解决这个问题啦。反正社团成员就我们几个人,那么社团的活动该怎么弄还不是我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说的在理吧!”

他伸出了大拇指,露出他刷的雪白的牙齿,毫不掩饰的张扬自己的成果。任莫语配合着点了点头,随后就像回到床上去休息一番。两人没有等到何文新会宿舍,想必篮球社又有什么活动了吧,他们已经习以为常,继续等待着时间的消失。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在任莫语浅睡的时候,林萧忽然叫醒了他。他领着任莫语看了一下校内的网站,一发新上线的通知占据了版面。“《贫困学生基金遭欺公告》”林萧念了出来,他开口道,“莫语,我好像在上面看到了你的名字。”

任莫语甚为不解,他在公告里的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准确的说是‘任xx同学’,一种惊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怎么会归类为欺骗的名单里呢?他继续看下去,在公告上含糊不清的言辞里,他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说的是某些学生提交于自身家庭不符的申请,骗取学校为贫困学生发放的补助,现已经查明人员。林萧皱着眉头,他不愿意去把那个名字对号入座,毕竟姓任的同学在校内还是有的,只是这只种针对性的话语还是让他心里一紧。他回了头,有些疑惑的望着任莫语。任莫语未曾开口,他明白,有什么东西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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