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摩托上的女人打上脚架,抬手扶起了柳易,她将柳易挂在身后,随后便驱车离开。清冷的她,至始至终未发一言。吴雪猛然大口的喘气起来,刚刚的她仿佛经历过一场生死博弈般,在那女人掩了面的脸上,一对毫无感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好像自己不过是刀刃下一只待宰的羔羊,只需片刻自己便会血溅当场。“她已经走了,快,快同前辈们汇报,首线失利,要他们尽快调度。”
白展楚即便到了此时都还在想着大局,他的卜算便真延续了罗老的真传般,丝毫不会在意自己的伤势。轰鸣的摩托忽然变了曲调,那原本震耳欲聋的尾声忽然转变了细细的绵音,冷月般的暗玖也在前面开口道:“喂,你没事吧。”
“我可有名字,而且我同你说了很多遍。”
柳易开口打趣道,他本就不是个难得住寂寞的人,此刻还能有常年不发一言的暗玖陪伴他,陪她说话,他的心里可比伤好了要开心。“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伤还不够。”
暗玖冷冷的说出恶魔般的话,吓得背后的柳易一哆嗦。柳易可不管暗玖的想法,他此刻攥紧了全部的力气,像只考拉一般死死的抓住暗玖,暗玖身上的体汗都能被他感受到来。柳易暗自想到,‘这个从不下面罩的女的看上去十分凶恶,其实这身上倒也十分的有料,不知道煤老三听了我这样福气以后会不会气死。哈哈哈!’他暗自感受着暗玖身上的部位,暗玖则缓缓的开口道:“若你再不松手,我便将你从这里丢下去。”
柳易连忙松了点劲,尴尬的笑着。两人像是在情侣般的打闹,可是这条长路的尽头又起了雾气,他们都是眉头一皱。雾气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周围的阴气,代表着希音教的人正在对敌。“别怕,我已经安排了煤老三混入我的手下中,现在看上去是在酣战。”
在即将进入雾气中的柳易开口道,此刻的他全拜白展楚所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唯独只有他的嘴巴是没有受到重创的,白展楚所请来的神好像是刻意的一般,一直保留着柳易能够说话的能力。柳易心中似有明悟,他回味起了刚刚白展楚的眼神,自言自语道:“恐怕那家伙是想等我开口求饶吧,也真是傻,将我喉咙卡住我又该如何言语呢?”
“你在说什么?”
车的速度很快,若不是柳易没了力气只能靠在暗玖身上,恐怕暗玖根本听不到这样的只言片语。“没…没什么。看!煤老三!”
柳易正想扯开这个话题,就在这时候摩托车破开的迷雾里突兀的出现一群人来,数人再次围绕着两辆货车,他们手上各执法器,一起围绕着一人。柳易话风一指向,暗玖也看到了场面的出现,她开口轻语道:“准备下车。”
说罢,她丝毫不留情面的点刹了一下车,待得速度减弱半分她便弃了车去,临末她还再次扭动了油门,得了力量却没有人把控方向的摩托车蛮横的向人群冲去,大家这才注意到摩托车的出现,连忙避让开来,某个躲不及的倒霉蛋还被撞飞了出去。“砰!”
那是摩托车撞在货车上的声音,力量之大都让车身挪动了一下,随后一道人影便被弹飞了出来,几个希音教众一眼便瞧见了那是柳易的身影,他们七手八脚的将柳易扶到了一边,随后又同道教的人对持起来。“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等待的神兵天降?”
一道嘲讽声再次传递过来,希音教人也不得不承认局势的劣态。这条漫无边际的长路上,迷雾似梦魇般一层层席卷着希音教人,柳易此刻已经没了战力,能够躺在一旁说话还全拜刚刚白展楚的手下留情,他一面自嘲的笑着,一面也在仔细观察着场面上的局势。煤老三不知道已经请了家仙多久,看他气喘如牛的样子想来也是在超负荷的进行着,反观围绕着他游走的七人倒是气定神闲。上清教来的人是七位身法飘逸的道士,他们穿着一身道袍,手中各拿铜钱剑于煤老三对持,他们七人明显是修行了同一种步法,每次进攻时总有两人压阵,五人从个个方位突击,而站在他们阵眼中间的煤老三看似强大的抵御着七人,其实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喝,你们这些小辈好不要脸,七人打老牛我一人,还要用那些个欺负人的阵法,道家的人不要脸的程度又加深了吗?”
煤老三已经不是煤老三了,他此刻全然由家乡控制着身体,谈吐之间也尽是一副蛮牛的样子,可是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他的确处于弱势。煤老三已经察觉到局势的不对劲,他舍弃了防御抓准机会便向其中一人猛地扑去,他手脚并用翻滚之间就冲到了那人面前。道人脸上的恐惧几乎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不过同样的也能看到他眼中决断般的神态,只见他直面煤老三爆开自己手中的铜钱剑,清脆的铜钱剑叮当作响,被铜钱打到的煤老三更是嘶吼连连。他终究是野仙,还是害怕这样至阳之物的侵袭,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在那道人爆开铜钱剑以后,他坚硬似铁的拳头也挥舞到了他的脸上,道人闷哼一声便被打昏在一旁。煤老三一击得手,他用着布满着血丝的眼睛看着余下六人吼道:“喝,且看我怎么打你们这般兔子。”
六人的冷漠是出乎意料的,他们在同道受难的时候丝毫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他们冷静的分析着局势,各自站定好了自己所属的位置,随后又听一人道:“诸位,且随我一起上前,斩了这蛮牛!”
“得令。”
六把铜钱剑影在煤老三身边挥舞着,已经满头冷汗的煤老三恍惚着看着他们的剑影,他已经酣战许久,体力与精神早就到了一种边界,此刻敌手再无保留六人齐上,更是叫他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