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便站了出来,她朗声说道:“臣妾愿意将流羽阁这一年一成的收益捐献出去。”
流羽阁是京城中最大的首饰衣物店,平日里的收益相当大,也是贵门女眷常常光临的地方。这么大一个店铺,整年里的一成收益,那将是一笔不小的银两。但对于荣王妃而言,这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几间首饰店,都是她名下的,这笔银子虽然庞大,但也给得起。她的话音一落,谢皇后和永昌帝惊讶地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赞许的笑来。随着荣王妃开了个好头,周围的女眷也不好再藏着掖着,甚至于不敢过于吝啬,一个个都拿出了数量不小的首饰金银来。这么一来,银两一到位,供给灾区的粮食也能很快到位!永昌帝轻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夸赞了在场的众人。“好啊,太好了!我泱泱大国,有众位如此之善心,何求不通达!”
然而,在皇帝以及众位百官一个个喜笑颜开时,一旁负责这事的成王却有些忧心,似乎欲言又止。成王是他是永昌帝的第四子,生母是淑妃,管着六部之一的户部,一直以来只做实事,不属于任何一派,三王爷几番拉拢都没反应,是官员中实实在在的人,也深得永昌帝的信任。永昌帝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太对劲,出声询问道:“成王,你有何成见?但说无妨。”
成王向来耿直直言,听到了皇帝的话,便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忧心之处来。“陛下,臣心有忧虑。救灾粮和银两虽然到位了,但前往桐城的路途艰难,不少路根本难以行走,马匹行于其上,甚至是寸步难行,只能绕远路走。这么一耽误便是半个多月,等到救灾的粮食到了,百姓也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了。”
说着,成王思及百姓惨状,又忍不住垂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来。这话说完,永昌帝也沉默了下来,面上的喜色也淡了下去。北唐日渐衰败,内斗不休,哪有功夫去修路,而且这时候的路都是泥巴路,一下雨就又打回了原形。众人谈及民生苦难,一时间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坐于上座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亲王更是目含热泪,仰头长叹了一声。“路不通,万事不通啊!”
一时间,听着众人的感叹惆怅,月清棠一时间也有些感慨。她注视着自己手中晃荡的酒液,心中暗叹着。但在这个朝代偏僻的南唐,一条泥泞的路,能够毁了成千上万百姓的生存希望。路不通,而万民遭殃。这样想着,月清棠忍不住垂下眼,悠悠地长叹了一声,感慨万千。一旁的明欣郡主一直关注着澹台漓和月清棠的情况,她注意到澹台漓的目光一直落在月清棠的身上,心中自然生妒。更何况,刚才自己被落了面子,明欣心有不岔,将怨气推在了月清棠的身上。明欣注意到月清棠的神色恍惚,心中自然隐隐有了想法,她抬起眼,望了过去,轻声询问道:“世子妃可有好的想法?明欣见你一直似乎有话要说。”
即便是有意为难月清棠,明欣郡主还是维持着自己端庄温和的形象,轻柔低声地询问道。她的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其他人听了去。澹台漓一听到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目光不善地扫过明欣郡主一眼。他实在不喜,这明欣郡主直接当众为难月清棠。月清棠不明所以地斜了她一眼,倒是丝毫也不慌张,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臣妾确有拙见。”
她是知道该如何整治这种古代泥泞路,肚里有货,自然也不慌。注意到月清棠自信的神色,永昌帝也有些好奇她能够给出什么意见来,便点点头,笑着说道:“但说无妨,也让大家听听。”
月清棠淡然平静地站起身来,目光定定地望向永昌帝,微微一笑,说道:“回皇上,我知道一种东西,可以修好路,并且走上百年也不会变形,马车行驶也平稳快速……”月清棠目光沉沉,一字一顿地说道:“甚至于,可以做到朝碧海,而暮苍梧!”
现代的水泥路,的的确确可以做到这样。她分明身形瘦削,站在那一处时,却气势骇人,这一字一句落下,让闻者一个个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