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居然给了我,真是荣幸啊,Musol老师。”
“你想要我的第二次吗?”
苏牧抬眸,眸光如刀,闪现着泠然的锐气。叶青的笑颜难得有一丝僵硬,那层催人作呕的假面也露出了一点破绽,即将褪下,不再蒙蔽世人。他勾唇,开口:“苏老师,如果是你动手的话,第二次也很有趣。”
苏牧“哦”了一声,他没有半分犹豫之色,腿部绷直,臂弯借力,又朝叶青的脸颊击了一拳。这一次,叶青还是没躲,撞到了鞋柜上。他吐了口血沫,低低笑起来。他是兴奋的,只要能引起苏牧的重视,甚至是震怒,他都甘之如始。很快的,苏牧被节目组的人拉开。他嫌恶地用纸巾擦了擦手背,像是碰到了什么致命的病菌,必须处理到完全无痕无残留,才能避免被感染。他将细白的一层表皮都搓红了,这才罢手。白心被带去打了疫苗,就算狗没病毒,也要打了预防一下。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拍摄现场还是一如最开始那样混乱。“怎么样,还疼吗?”
苏牧难得放软了声音,贴着她的单薄的耳廓细语,震得她耳鼓酥麻,裹着一层软软的暖气。白心摇摇头,有气无力回答:“缝了针了,已经不疼了。”
出了这种事情,祁连也不好办,她上前问:“白小姐,你还想参赛吗?还是说想要休息一下,让苏老师一个人寻找提示卡?”
白心摇摇头,“不用了,我和苏老师一起找。”
苏牧不语,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他自有成算,她只需陪伴,无需担忧,所以博个全心全意信赖男友的二十四孝好女友名号,也不算亏。白心看了房间里里外外,低声,与苏牧细语:“苏老师,你怎么看?为什么没了电热毯,狗还能叫?我不太明白这个事儿,你有什么发现吗?”
“陪我去外面看看书?”
苏牧避而不答那问题,只没头没脑问出这句。“看书?现在不找提示卡吗?不是紧急时刻吗?”
“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
他点了下颚,一再确定这个事实。好吧,信他。白心跟着苏牧走出屋去,犹如脱轨的火车,一下子从井然有序的正轨中剥离,成了独立行事的外围人士。摄影师也跟了出去,询问:“白小姐,是要在外拍摄?”
“我也不知道,跟着苏老师就好。”
白心略带歉意。“你的手给我看一下。”
苏牧适时出声,打破了这样尴尬的气氛。她伸出手,由着他肆无忌惮打量,犹如品茗名画,每一个细节都用指腹轻触,痒地让她蜷起指尖。“好了吗?”
白心问。她不习惯这样被人盯着看,对方还是苏牧,总觉得他会从细节里发现什么,再而得出某种荒诞的结论。譬如,“从你包扎的手法上,我可以看出,你在暗恋我,”又或者是“你包扎的有些紊乱,是因为想我,所以出神了吗?”
无论哪种,对白心来说,都是赤—裸—裸的污蔑。她可不想被苏牧冤枉,特别是像这种事情。不过由此可见,白心好像越来越了解苏牧了,甚至从他的一举一动都能推论出他将要说的话。这样了解一个男人……好像真的是女友该做的事情。但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又不是真的,就连日常的暧昧都糅合虚假。所幸,苏牧只是看了两眼,就松开了她。继而,他问:“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明一下吗?”
白心郑重其事点头,“我牵着狗进去,刚跨进门,那狗就突然挣开我的手,疯狂逃窜。”
“它很痛苦吗?”
“应该是的。”
苏牧用手轻擦嘴角,思索:“我知道了,进去吧。”
就这么进去了?她还以为他还要看书呢。“苏老师不练视力了?”
苏牧斜了她一眼,眼风锋利。白心自觉说错话,赶紧闭嘴。他是正儿八经的看书,绝不是练视力。他们进了屋,其他人还未曾放弃搜索。除了苏牧淡定自然,还有一个沈薄。他在和福山治子温文低语,距离是寻常待客的长度,不接近分毫,又不失亲昵,彬彬有礼。苏牧说:“我已经知道了狗吠真相,以及提示卡的位置。”
话音刚落,他看了一眼叶青,对方笑得意味深长。叶青迫不及待:“你说说看,我好感兴趣。”
苏牧垂眸,眼底带了轻蔑,他不语,只等主持人接话。祁连作邀请状:“苏老师又有发现了?”
“嗯。”
苏牧这才动作,走到叶青面前,说:“拿出来。”
“要哪个?”
苏牧一针见血:“狗哨,还有提示卡。”
“不如你自己来摸?我坐着不动,你摸摸看,我藏在哪里。”
“三秒以后,我弃权。”
“好好好,我给。你可别走,你走了,我就失去太多乐趣了。”
叶青犹如小孩一般埋怨嘀咕,可他的眼里却没半分童真。苏牧又一次手捻提示卡,面朝众人。他眼底还是一贯的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说来也怪,这个男人从未紧张过什么事情,是先天情绪欠缺,还是后天见惯了生死才养出的寂静眸光,谁也说不清楚。只是,白心隐隐还记得,只有昨晚,他的眼神有所变化。在握住她的手腕时,他眼里的光,燥热不堪。思绪又飘远了,白心赶紧集中回精力,听苏牧接下来说的解释。他说:“狗哨,又名超音波训狗哨,大家应该不陌生。它的频率是在5.4KHz~12.8KHz之间,这种信号产生器发出的频率,人耳一般是听不到的。而调高这个频率,可以让狗察觉不适,甚至是疯狂的状态。而叶先生在这里设置了两道关卡,很好的,蒙蔽了众人。”
L太太不解:“两道?”
“首先,他利用电毯电狗的方法,让你们对屋子有鬼深信不疑,然后等我解开谜底,他又迅速设下了第二道关卡。这时候,他只有让别的人牵狗入内,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可这样的行径,却正好能让他在暗处用狗哨做手脚。”
祁连恍然大悟,不免觉得制片组这样设置节目,有欠妥帖,特别是对她也保密的这个协议,似乎有点过头了。白心没事还好,万一出事,谁来负责?这样一来,苏牧拿了两票,剩下的三组就都有危险了。祁连还没出声,忽然接到上级发来的简讯,意简言骇,有点莫名其妙。信息写着:“替换沈薄先生,换上叶青先生与福山治子小姐一组。”
什么意思,中途换人?叶青起身,微笑解释:“这家里死了的真是我舅舅,不过我爸比他还有钱。我之前报了名,第二关也是节目组特意让我设置的,就为了临场换人。”
白心明白了,难怪沈薄不疾不徐,甚至说出放弃奖金的话。他原本就是个旁观者,竞赛如何,他一点都不关心。但叶青就不一样了,这只笑面虎,要是与他作战对阵,不知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沈薄吻了福山小姐的手背,表示露水情缘,就此为止,对方难过地红了眼眶。最后经过一些小活动,决定了将AB夫妇刷下,留了L太太这组。紧接着就是第三关了,由于加入了叶青,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可见,狗吠一事以后,他给人的印象就不止是热情可爱,更多的是残—暴阴险。叶青上场后,沈薄就走了。临走时,他约了下次请白心吃早点,独独没约苏牧,但苏牧自己又要跟去。叶青对苏牧很热情,企图撬开白心,坐在苏牧的旁边,就连被他打第三次也行这种话都说出口了。苏牧装没听见,等到了下一站,才拉过白心逃之夭夭,要去过二人世界。这一站是在旅游区,不是解密关卡,而是真的死亡体验,攀岩、白瀑漂浮、甚至蹦极,即使有保护措施,也令人望而生畏。关卡也很简单,谁能到制高点,拿到提示卡,谁就过关。由于地点近,他们中午就到了这里。因为隔天才拍摄,所以允许自由活动半天。苏牧带白心来了特色小街,这里近海,水产丰富,海鲜摊子琳琅满目,随意烤的章鱼都是从池子里捞出来的,活的。小街尽头有寺庙,塑了金身的大佛,据说很灵验。白心去一间店里点了章鱼小丸子,十二块五个,黄灿灿的圆形,裹在铁铸的器皿里,发出滋滋的煎炸声,溢满油香。苏牧帮她付钱,但提了要求:“喂我一个。”
他特意说了喂字,强调所需。白心戳了番茄酱,插上一个丸子,递到他的唇边。哪想到,苏牧避开不接,还挑剔:“太烫,你先吹一下。”
你没嘴啊,自己不会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