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一回。脱困的江山门众豪杰,在戴芸娇的带领下,平平安安的回到玉林。魏姐夫接到王琳、白丙和霍娇娇送来的家眷,一个个都毫发无损,顿时恍如隔世,非常感佩江山门高义,从今而后誓死效忠!朝廷里,戴芸娇推辞了艾叶的禅让。这是她思虑再三的决定。艾叶道:“大姐这是为什么?”
杨睿也道:“是呀,大姐,大伙儿都支持你,我和主上也心甘情愿的禅让,你作为外婆的大弟子,为什么就不愿意执掌江山门呢?”
戴芸娇道:“江山门不能这样频繁的易主,恐动摇民心,致使军心涣散,我们岂不是会得不偿失?我主自接掌江山门以来,做得都很好,又没有犯错,何必谦让?臣作为江山门的大元帅,已经位高权重,再逾越就该天地不容了。”
艾叶见戴芸娇是铁了心不愿意做主江山门,这下可就两难了,回头要杨睿帮忙拿个主意。杨睿一时间也没得主意。戴芸娇忙道:“我主请放心,行医治病并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臣定会守好本分,大力支持。”
杨睿点头道:“主上这下没话说了吧!”
艾叶道:“既然如此,本主就继续执掌江山门?只是禅位大元帅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其他人要怎么看本主出尔反尔?”
戴芸娇道:“大家本就不同意江山门易主,这事本元帅去说,他们会理解并支持的!”
事实的确如此。杨睿因为父母之事影响极坏,禅让艾叶时,大家怕江山门败亡,才会顺理成章的接受。今时不同往日。来凤姐、苗璞、焦娇、凤小娇、司徒秋月、明见心、李嫦娥、黄圣依、明翠竹、龚月娇、郑英、黎姿、紫伊、田菲菲、姚夭夭、曹天娇、朱琪、玉娇、郝姑姑、成春香、龙凤、周凌波、艾玛、聂盈盈、南宫格格、叶泉珍、王琳、庄小敏、张巧儿、卜旭娇、霍娇娇、李薇、刘绮珠、谢小菲、毛纯、秦妍、钟艺、林小玲、赵侠客、薛娇、梅惊雁、武沅春等人都支持戴芸娇的决定。大公无私才是江山门的未来!……元帅府邸。没人的时候,戴芸娇和苏谨夫妻坐在房顶的高台上,想想这些年所经历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哪回不是险死还生?叹气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杨睿也好,艾叶也好……都怕我有二心。”
苏谨道:“你是大元帅,手握重兵,如果真想做主江山门,自是一呼百应。只是这样的事你万万不能做,因为江山门目前困难,经不起折腾了。”
戴芸娇道:“我能感觉到艾叶的矛盾,既想以退为进试探于我,但是禅位的心也是真的。我真接掌江山门了,她也不后悔做这个决定!”
苏谨道:“幸好你想明白了主上的难处!”
戴芸娇道:“内情我们谁都知道,可是百姓都不知道啊!我真要取而代之,江山门不但不会兴旺,反而会很快就完了。”
苏谨道:“他们会认为你是乱臣当道,自然就离心离德了!”
戴芸娇道:“内忧外患之时,大家当同心同德,同舟共济!”
苏谨道:“这事还得在朝会上开成公布的说,把事情说清楚了,大家才会理解你。”
这会儿,米小茹来了,打断了夫妻两的谈话。这小女子和戴芸娇历来是最亲的,哪怕大姐做了大元帅,姐夫做了史官,她也无畏无惧,从不当自己是外人,在苏家来去自如。“二位这是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米小茹调皮道:“别说我的坏话,我很乖的哟!”
戴芸娇笑道:“是,你很乖!”
苏谨道:“干什么来了?”
“我能干什么?来看看您们在做什么?”
米小茹道:“哎呀,不瞒您们,我这是刚从朝廷里出来。”
戴芸娇道:“如果是不利于江山门团结的话,你就别说了。”
她怕有些闲言碎语影响了自己心里的美好。米小茹摆手道:“大姐,我是小女子,但不是小人,岂能不分好歹轻重?那些乱嚼舌根子的话我是一概不听的。只是我无意间听到主上、前少主和李邻丽、林小玲都在夸你,说大姐仁义,江山门多亏有您这个顶梁柱,否则在退出桂林城时,我们就该树倒猢狲散了。”
苏谨道:“明天上朝,有些话真得说清楚了。”
戴芸娇点头道:“只有写成契约了,大伙儿才会真的放心!”
苏谨道:“甚好!”
米小茹不懂政治,一头雾水的道:“您们在说什么,能说点小女子听得懂的话吗?”
苏谨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安安分分的,就别跟着操心了。”
其实米小茹也不小了,知道苏大哥心里是为她好,只是一听这话就上头,“真没劲!”
赶紧的避之则吉,道:“您们慢慢聊,我走了!”
戴芸娇看了看苏谨两鬓边的白发,忽然愧疚道:“谨哥,每遇大事你不怪我,还处处为我作想,宠我安慰我!这些年跟在我这没用的妇人身边,可苦了你啦!”
苏谨听得莫名其妙,道:“好好的为什么说这话?”
戴芸娇道:“作为你的妻子,没能为苏家生个子嗣延续香火,我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不能做母亲,无法享受天伦之乐,这是她毕生的遗憾!难道真是我杀戮太多,遭到了上天的惩罚?一将功成万骨枯!戴芸娇作为江山门的大元帅,一旦身在沙场上,万事不由己,你死我活之际,岂能没有一点杀戮?搁谁,那都是办不到的!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苏谨心里也非常遗憾,但是他没法怪她,那年要不是为了救自己的命,戴芸娇也不会被人伤了肚子,道:“你又提这事干什么?”
戴芸娇道:“要不,我们家还是纳妾吧!”
苏谨闻言跳起来道:“为了延续香火,我老苏家就该祸害人家清白的姑娘?你还是大元帅,开明的奇女子呢,怎么好这样想?”
戴芸娇连忙拉住他,压低声道:“坐下来,别嚷嚷,别嚷嚷,你想家里人都听见来看笑话啊!”
苏谨坐下道:“这事可别提了。”
戴芸娇道:“好,不提!”
一转头,“有姑娘真心喜欢你,愿意为你老苏家生小孩,我没异议!”
苏谨道:“你还说?真要纳妾,你夫君岂能等到现在?你好好吃药,主上开的药汤没错!说不定上苍垂怜,我们明年就有小孩了呢?”
戴芸娇道:“要不我们苏家先收养一个孩子?”
话风放出去之后,戴芸娇岂止要收养一个孩子,现在的元帅府邸,都快要成孩子们的乐园了!这些都是战乱时,百姓的遗孤,她一念生佛就瞬间结束了小乞丐们的流浪生活。米小茹和十一朵花都悲天悯人,见到那些孩子就想到当年的自己,于是这个舍不得,那也不愿意放弃,所以最后就全都收了。细数孩子人头,大大小小约有百多个,最小的还在嗷嗷待哺,最大的也十一二岁了。这些年,戴芸娇也不是没有救助过孤儿,但是她要带兵打仗,无法分身乏术,所以才就没有往家里带。十二朵花不就是她早年收养的吗?黄丽愤愤不平的汇报道:“有很多孩子还是元帅帐下将军的遗孤,家人拿了抚恤金后,不细心照顾就算了,还虐待他们,我和姐妹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全给大姐带了来。”
苏谨道:“官府没有处置他们?”
梁爱琴道:“一旦处置了他们,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最后遭罪的还是孩子!所以我们就打了他们一顿板子,带走了孩子。”
上朝时,戴芸娇递表艾叶,明了自己忠主的心迹之后,就当着大家签了一份契约。艾叶、杨睿赶紧下位拜谢大元帅!满屋子的众豪杰都拜谢大元帅!戴芸娇道:“主上,臣还有一事汇报!”
艾叶道:“元帅请说!”
戴芸娇道:“元帅府最近收留了很多的孤儿,臣精力有限,怕照顾不过来,想请各位帮忙领养。”
艾叶环顾众人,道:“众位可有心领养?”
龚月娇出面道:“臣家里已有小孩,只能领养两个,多了就不行了。”
司徒秋月也道:“臣家里能领养四个。”
明见心愿意收大孩子,因为她想教学徒。曾茯苓也想收大点的女孩子,因为太医馆迫切需要能尽快上手的徒弟。接下来,那些流浪的孩子,无论好歹,瞬间被众豪杰分而养之,连米小茹都养了一个三岁女孩。艾叶也想领养,杨睿阻止了,因为她是江山门的主上,不能置身险地。教唆小儿杀人的案例,江湖上不是没有过。还有另一种可能,要是侏儒混在小儿之中,一旦进入朝廷,即便艾叶身怀武功,也防不胜防。她不是怀疑戴芸娇。她是不放心朱元璋的人贼心不死,利用了此事。……得知梁爱琴是张桂生的女儿后,元一师太才向大家说出自己的身世。元一师太原来是女真人,却出生时就在明教,后受一个宋人首领教养,所以历来视明教为根基。她和张桂生的关系,是师姐弟。师太还是姑娘时,和师弟谈情不成,是为毕生的遗憾,虽然现在还在怨恨梁爱琴的母亲,但是看在师弟的情份上,一时间对梁爱琴宠爱得不得了。她当年本想借明教势力重建金朝,但是经过多年的查访,女真族早沦落民间,习惯了牧马放羊,再难唤醒雄心!后来只得积极的帮着明教建国,直到朱元璋背祖忘宗,她因不想助纣为虐,才愤懑的遁入空门!元一师太道:“朱元璋心胸狭隘,薄情寡义,借明教的势力夺得江山,开国立朝之后就过河拆桥,害得我明教教主张桂生下落不明,更是致使我明教四分五裂,威风不复当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张桂生夫妻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早已成了江湖一大悬案,至今都无法破解!元一师太认梁爱琴本是意外之喜,明教护教法王来请梁爱琴回昆仑山,主持明教教务时,更是喜上加喜!至于他怎么知道梁爱琴的身世,解释说:是梁家人想明教弟子泄密的。梁家人?呵呵呵……为了报复自己,真是好手段了。谁知明教非但不杀梁爱琴,反而还想请她去做教主!混在明教弟子里的那个人眼看自己弄巧成拙了,气得想吐血。梁爱琴现在身份尊贵,那些见不得光的小角色,她都不爱搭理。护法道:“少主,现在明教很需要你主持大局啊!”
戴芸娇很不愿意梁爱琴涉足权力之争,但是她尊重梁爱琴的抉择。元一师太则想得不一样,积极的劝解侄女,“孩子,帮自己的父亲守护明教,此乃天经地义!我们决不能便宜了朱元璋那个奸贼!他朱元璋岂配用明教的‘明’字立朝?”
元一师太道:“江山门虽说是女子当家,却是仁者无敌!我明教帮江山门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杨睿、艾叶那么有本事的人,在执掌江山门的这段时日里,处理每一件事也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江山门历来是女人当家,杨睿、艾叶权衡起各方来都艰难,而明教可是一群桀骜不驯的男人啊!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她梁爱琴岂能不知?于是果断的婉拒了护教法王的好意。此决定一出,元一师太虽然失望,但是也尊重了侄女。护教法王离开时,江山门还隆重的举办了一场宴会,礼多人不怪嘛!……梁爱琴的事刚告一段落,江山门就发生了一件非常乌龙的事。事情是这样的:江鸽今年十八岁,只识得几个简单的字,家里有三亩薄田,虽无权无势,最近却可以进江山门在玉林的朝廷大院里卖早餐,真让街坊邻居羡慕。“江小姐,你又来了!”
门卫见到江鸽进门,都笑脸相迎。江鸽挂在腰间的金牌很晃眼!晃的一个个门卫都不敢直视。江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无知无畏的笑道:“各位大哥都早哇!”
几个人连道:“你早,你早!”
自从上次在猪儿巷捡到这快金腰牌之后,江鸽走乡串户的买卖就好得不得了,真是合该她财运当头!另一个连忙恭维道:“今早儿我们都吃什么?”
江鸽赶紧的一一介绍道:“八宝粥、白稀饭、汤圆、饺子、凉粉、肉菜包子、糖包子、馒头。”
“我来一碗八宝粥,四个包子。”
“我来一碗稀饭,八个馒头。”
“我来一大碗汤圆。”
其他站岗的一时吃不到,羡慕急了,狂吞口水。并不是江鸽做得多好吃,而是她腰间的金牌实在是太有来头了。江山门的寝宫里,艾叶正在批阅文书。“主上,吃早餐了!”
丫鬟给艾叶端来一大盘,里边摆满一个个的小碟,有汤圆、莲子粥、小笼包子,酱菜。“这几天,我们大院里来了一个卖小吃的,味道非常好!连后厨吃了都赞不绝口,纷纷去买。”
艾叶闻言大吃一惊,道:“什么?丫鬟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继续道:“后厨自己能做却不做,要去买外人的,真是奇怪啊!”
艾叶起身急道:“发生多久的事?”
心里隐隐的觉得发生了某种不安的事。丫鬟道:“有十来天了吧!”
艾叶道:“怎么这么久没人来和本主报告这事?”
丫鬟不以为意的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可以全权处理的。”
艾叶道:“你知道什么?朝廷安全不是小事。有外人堂而皇之的在我江山门朝廷大院做买卖,这么久了,我这个主人居然不知道,简直是岂有此理!丫鬟想起一事道:“那个卖小吃腰间有一面金牌,应该是我们的人,所以门卫才会放进来,禁军统领应该也觉得只是一件小事,所以才会没有及时来向你报告。”
艾叶道:“江山门最近有给贩夫走卒发金牌吗?本主怎么不知道?”
丫鬟理所当然的道:“主上日理万机!我们下边的人岂能时刻拿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来烦扰?”
“此事定有蹊跷!”
艾叶不是不信任自己的贴身丫鬟,而是江山门早年就被暗杀者光顾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则朱元璋对江山门非常忌惮,历来是欲除之而后快!这次有贩夫走卒在朝廷大院堂而皇之的卖早餐,下次就不知会有哪个来种地了。“我们看看去!”
既然知道了,她就不能坐视不理。早朝时刻,来往人多,江鸽的生意做得非常的火爆!艾叶道:“此事看来不简单啊!”
丫鬟道:“那些坏家伙为了收买江山门的人心,难道想从我们的胃口下手? 她的小吃比梁爱琴做得还好?”
艾叶道:“谁知道?”
丫鬟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于是道:“奴婢去把她抓起来。”
艾叶道:“别冲动!千尺冰封非一日之寒,此事岂是你抓一个小贩就能解决的?嗯,你去告诉来凤姐,请她查一查这个卖早餐的女子的来历。”
傍晚时,来凤姐已经查明白了,还把江鸽带到了艾叶的面前。艾叶很威严!江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来凤姐道:“金牌是江鸽捡到的,由于不识上面的字,就随手挂在腰间做装饰。由于走乡串户习以为常了,她见朝廷大院和百姓家没什么不同,门卫也和蔼可亲,于是就大胆的进来了。”
司徒秋月道:“因为有江山门的腰牌,门卫是不敢阻拦的!”
艾叶好笑道:“这么说,她真是一个无辜的百姓?”
来凤姐笑道:“主上,的确是这样的!主要是我们江山门义军太亲民了,百姓历来都是不恐惧的。”
艾叶听了来凤姐的话,赶紧的收起威严,下来扶起江鸽道:“事情既然已调查清楚,你就没罪了,千万别害怕!”
江鸽一听自己的没事,如同获得天籁之音!顿时笑了起来。明见心道:“主要还是怪我们的腰牌没有实名制,以至于门卫才放这个女子,也就是江鸽进来。”
戴芸娇道:“这个腰牌实名制的事情,我们要借此教训,好好处理了,以免将来发生更不可预料的危机。”
艾叶、杨睿、来凤姐、司徒秋月、凤小娇、明见心闻言都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