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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成春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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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拿出引荐书,才闹出了不被待见的误会。直到庄家老爷老太太携带财物投靠时,这误会才得以分辨清楚。此乃后话,表过不提。杨睿、李邻丽和林小玲继续北上济南,邀请铸剑大师明见心参加义军,并不知道这一茬。不知道是谁泄露消息,有人阻挠三人,代表别的势力抢邀铸剑大师。一时之间,明里暗里,斗智斗勇,不亦说乎!……济南城中,八里街,一个酒楼里。酒楼里,一个粗汉子与一个女子对峙着,只要一言不合,二人随时会大打出手,血溅五步。“张一山。”

女人拍桌子吼道:“你热心的帮陈友谅邀请铸剑大师,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苗翠花!”

粗汉子道:“你不是也很热心的帮朱元璋,来济南邀请铸剑大师吗,他又给你多少好处?”

女子道:“这不关你事。”

男子道:“既然如此,我的事你也管不着。”

女子有杀手锏:“你——我是你娘子。”

男子笑道:“你是我的娘子不假,可是我们现在是各为其主,不能因私废公。所以你这事没得商量,铸剑大师我势在必得。”

“张一山,你一定要与我较劲吗?”

女子道:“很好!你有道理,你等着,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张一山道:“谁怕谁啊?”

……山坳里,有几个人在打架。魁梧汉子是天鹰教的手下邹道正道:“你盐帮的人也想邀请铸剑大师?”

盐帮那个汉子叫麦几武跳脚道:“怎么?只许你们邀请,就不许我们邀请?好歹我们张大哥已经成立了国家,你们海盗有什么资格邀请铸剑大师?”

那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叫金刚山,笑道。“你们都没有我有资格,我是蜀王的部下,携带了拜贴和重金来邀请铸剑大师的。”

苗家女子叫绿豆芽,和金刚山是一起的,连忙帮话道:“我们蜀王还许诺,只要铸剑大师愿意出山,即刻封赐高官厚禄。”

麦几武道:“我们盐帮也可以封赐铸剑大师。”

邹道正道:“盐帮是有钱,但是官位却不能尽如人意,虚位不能延续子孙,要来无用。不行的。”

“盐帮不行,天鹰教的海盗就行了?笑话。”

在酒楼那个叫苗翠花的女子道:“你们都别争,铸剑大师我们汉王邀请定了。”

麦几武道:“对,我们都别争了……”苗家女人绿豆芽很得意的道:“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个张一山见魁梧汉子几次三番的对苗翠花比手势,连忙站过来并威胁道:“你要干什么?铸剑大师是我们朱统领钦定的上宾,岂能由你们私相授受?”

魁梧汉子邹道正道:“我们一起打苗翠花!”

苗翠花大吃一惊,“啊?”

张一山的脑袋被驴踢了,立即高兴道:“好主意!”

苗家女子绿豆芽都被他们这不安套路出牌的剧情整懵了。“好得很!”

麦几武也精神一震,立即向绿豆芽出招。不想张一山这边并没按照约定出手,反而打得邹道正措手不及。“师哥干得好!”

苗翠花鼓掌道。“想唆使我对付师妹,你娃儿确定没搞错?”

“哎呀呀呀……”邹道正被张一山气得七窍生烟。那金刚山见绿豆芽被欺负,立即追着麦几武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苗翠花见机行事,也翻转追着麦几武打。再后来邹道正和张一山联手打金刚山……再后来的后来,都不知谁打谁了,这战况简直是好一个乱字了得。一路上,邀请铸剑大师的各路人马相互牵制,反而成全了杨睿三个女子平安的到达济南的大明湖,毫无悬念的邀请了铸剑大师明见心回归桂林。……温如玉护着庄小敏到了桂林没多久,见春香与父母也一起投奔义军来了,一问才知道冯莫提为什么要污蔑庄家,因为他是陈友谅的人。那陈友谅为了谋夺庄家的财富,借伪侠客之手,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庄老爷道:“陈友谅军队需要粮草物资,三番五次的与我们谈生意,但是欠账未清,新账又来,霸王条款又多,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便与他们断了交往,哪成想他们无耻至极,居然栽赃陷害,最终导致我众叛亲离。为了图谋我庄家家产,他们不但杀人放火,还散布谣言诋毁庄家清誉,迫使我们无法在祖籍立足,不得不收拾细软,烧毁祖宗基业,仓促离开金陵。”

“烧毁?”

庄小敏惊道:“家里失火,原来是父亲故意烧的?”

“冯莫提来势汹汹,我自知没办法守住祖宗基业,却也不想便宜了他们。”

庄老爷道:“杀人放火的真是他们,我只是做了顺水推舟,金蝉脱壳的事。只是他们追杀得紧,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有好的去处,只得躲在金陵城外阳明庙里筹谋未来。那庙里的大师是少林来的高人,感念我庄家积德行善,修庙铺路,就出面帮我们摆脱了冯莫提的追杀。”

春香道:“奴婢也是在找到老爷后,才知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庄夫人道:“那个年轻的少林大师真是一身的好武艺,人也长得英气勃勃,卓尔不群,与小敏匹配夫妻,一定会是一段佳话!只是可惜了他大好青年是出了家的人。”

庄小敏闻言,很不好意思,“母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那时候,你还有心想这些?”

庄老爷笑道:“那时候我们劫后余生,面临抉择,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便问了成春香何将来去何从!”

春香原来姓成啊!庄夫人道:“我们稀里糊涂的向家中的奴婢问何去何从,当时以为是病急乱投医,结果出乎意料。也许是冥冥之中天注定,这一问就到桂林来了。只是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在庄家居然也潜伏着成春香这样的武林高手,何其有幸!”

庄小敏道:“你是武林高手?”

成春香道:“与戴云娇女侠和在座的前辈相比,春香不过是萤火之光!那算什么武林高手。”

谷灵芝笑道:“成女侠谦虚了,你们霹雳堂享誉江湖,不仅武功了得,火器更是一绝!江湖上说起成一龙成大侠,无不首屈一指!”

成春香闻言,想起父母也是因为冯莫提惨死的,不由黯然伤神,继而想起那位未曾知名的少林和尚,又温馨了心怀!庄小敏闻言感慨道:“春香你原来是成家霹雳堂的传人啊!难怪会有霹雳雷火丹这样的暗器。”

成春香道:“那个霹雳雷火丹,小姐用得可还得心应手?”

庄小敏道:“唉!要不是你给我这暗器,我恐怕也到不了桂林!”

温如玉道:“我义妹的武功剑法想来也是成女侠教的了。”

成春香道:“这你都知道?你是?”

温如玉道:“我乃峨眉弟子,长江盟少主。”

庄小敏道:“我的武功不是郑静教的吗?”

庄夫人道:“我女儿真是后知后觉啊?还看不明白,郑静也是成女侠的徒弟好吗。”

庄小敏点点头:“哦!”

庄夫人与女儿道:“都是抗元义军,都想建功立业!只是陈友谅是欺男霸女,坑蒙拐骗;朱元璋又是横征暴敛,高压政策!这一路南来,听到了人们对谷灵芝的义军赞不绝口,我想当今世上也只有她们受得起我们庄家的家财!”

庄老爷道:“在成女侠的护送下,我们才安然无恙的到达桂林!”

金陵到桂林,路途遥远且不说,还危机重重,没有高人护送是寸步难行的。尤其是陈友谅的爪牙,直到庄老爷进了谷灵芝的势力范围才悻悻而去。庄小敏此时此刻方才认识自己这个陌生的父亲,他虽然不会武功,原来是这样一副侠义心肠的人!父女两抱头痛哭,庄小敏的生母毕竟是死了,是为老头子争取逃命机会,才丧身火海!原来三妻四妾同样有爱!……密室内。温如玉道:“我代表母亲来与义军谈合作的。”

谷灵芝吩咐戴芸娇与她谈。在不违反合作共赢的前提下,戴芸娇答应了长江盟谈条件,毫无悬念!并且给了苏舍玉长江王的称谓,虽有画饼充饥的意图,但也好过不画。温如玉代表母亲接受了封赏!……是夜,杨家庄大开宴席,一为庆贺与长江盟缔约成功,二是为庄家来投靠接风洗尘。一时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谷灵芝道:“成女侠愿意留下来吗?义军的火器营很需要你这样的优秀人才做将领。”

成春香道:“晚辈感谢谷前辈的诚意。只待晚辈处理完私人恩怨之后,再来投靠,可好?”

谷灵芝笑道:“随时欢迎你来!”

成春香道:“谢谢!”

戴云娇道:“我们义军为解救黎民百姓脱离苦海,不再受战乱之苦,期待成女侠摒弃小我,学以致用!”

成春香见惯了尔虞我诈的江湖,本不信世上还有大公无私的组织,然而得闻桂林义军风气与众不同,浩然长存!也很是佩服!否则就不会介绍庄老爷来投靠了。今听见谷灵芝、戴云娇二位英雄人物如此诚恳相邀,“感谢谷前辈赏识,戴头领指教,春香私事的一了就速去速回。”

戴云娇道:“祝你马到成功!”

世人都说大公无私,为国为民,其实谷灵芝、戴云娇都明白,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好难!所以在义军成立之初,就有约定,让有识之士尽量提前解决私事,不能因私废公。……宴席间,谷灵芝着人清点了庄家带来的财产。那是夜明珠百颗、玉如意六件、玛瑙十颗、猫眼儿十颗、黄金千两、白银千两、绫罗绸缎三十匹,绢纱十匹。戴芸娇着人悉数收入公库。……客厅里继续推杯换盏。在热热闹闹的当下,谷灵芝对堂下的庄老爷道:“不知庄先生对当下局势怎么看?”

庄老爷笑道:“老朽不懂打打杀杀的战场,所以不能为义军出谋划策,抱歉!不过老朽懂得做生意的法门,为义军储备粮草,广聚财源还是可以的。”

谷灵芝眼睛一亮,道:“好!”

戴芸娇道:“不知老前辈对何官职有意向?义军能满足的,决不会让您失望!”

得了庄家整个家产的支援,不给予回馈就说不过去了。庄老爷笑道:“老朽喜欢数钱养马,管理账册,其它一概不感兴趣,请首领酌情安排便是。”

谷灵芝道:“我们的户部需要庄先生这样的人才,不如就让先生辛苦一点,大家认为可好?”

为了安排好庄老爷的工作,谷灵芝真是煞费苦心!戴芸娇道:“老前辈可愿意做萧何?”

庄老爷闻言,内心很是激动,这说了半天缠缠绵绵的艺术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他本意是:我把全部身家都给义军了,不得个一官半职就说不过去了,但是他一把老骨头又不能上战场。真害怕被派遣冲锋陷阵——还好,不用提心吊胆了!“萧何倒也做得,多谢首领赏识!”

庄夫人、庄小敏都为老爷高兴!成春香举杯道:“恭喜老爷!”

温如玉也道:“恭喜伯父!”

再也不用怕陈友谅、冯莫提这些伪君子找麻烦了,庄老爷笑得很开怀!只是想到小敏的娘惨死,他又突然笑不起来了。虽然无法找陈友谅、冯莫提报仇,我就为义军多积累财物,让他们来收拾你们这些坏人。……几日之后,庄先生的府邸已经收拾出来,匾额曰:户部尚书府。一家三口入住新家,恍如隔世,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这是戴云娇安排人买下的。而屋主感念义军的高风亮节,则是半卖半送。乔迁新居之日,庄老爷迎来送往,接洽了好几波官员,都是来找财神爷联络关系的。只是庄老爷做生意做了一辈子,除了打架不行外,人情世故绝对是精湛,且无师自通的,他的算盘一亮相,好几个牛鬼蛇神便即刻望而却步了。有言传到谷灵芝、戴云娇耳朵里,都笑道:“这个管家算是找对人了!”

“绝对是萧何重生!”

钱粮是一个政权的命脉所在,可是一点都含糊不得的。庄老爷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知道了自己的职责重大,做生意的人,心里随时随地都有一杆秤,什么地方该用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人教,“战乱年代,什么地方都可以省,就是军饷不能省。你们这些人,没有十足的理由,就想从老夫这里骗钱,真当老夫是傻子啊!”

……翌日,朝阳初升,灰蒙蒙的,不刺眼。画眉鸟在院里的银杏树上梳理羽毛,叫着:“儿起,困起。”

用过朝饭,成春香收拾了一包行囊,向庄老爷一家人道:“老爷、夫人、小姐,奴婢这就告辞了。”

庄老爷道:“敏敏,去送送成女侠。”

一家人恭恭敬敬的送她出了府邸大门,这待遇可不是普通丫鬟该有的。看着这位女侠飞跃上下人准备好的黄骠马,都道:“成女侠,一路保重!”

成春香牵着马缰,依依不舍的再抱拳道:“老爷、夫人、小姐,保重!”

想到自己大仇未报,只能狠心一打马,马蹄得得,绝尘而去!惊吓着一群麻雀,黑压压的东飞,遮天蔽日,场面十分壮观!庄小敏道:“师父,保重!”

成春香之所以在庄小敏身边鞍前马后,皆因几年前,庄小敏的母亲积德行善,帮了她一个忙:出钱打官司,让成春香与恶霸解除婚约。那人就是大侠冯莫提!成春香感恩戴德,自愿来到庄家,庄小敏身边为奴为婢。……故事是这样。淮南的冯莫提侠名远播,财雄势大,依附者不计其数,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他骄横伪善的嘴脸。家中已有三房妻妾,美女无数,还不知足,居然恬不知耻的跑来杭州城,位于西湖畔的霹雳堂提亲。成春香的父亲,霹雳堂堂主成一龙,刚因病过世,没来得及指定掌门继承人。母亲又软弱无能,根本就料理不了掌门事务,以至于那么一个威风江湖的大门派顿时群龙无首。在混乱之际,霹雳堂就被大师伯孙守红联手大师兄王小品轻而易举的夺了掌门大权,然后一纸婚书,威逼她这个掌门大小姐给冯莫提做四房。成婚当晚,成春香听说母亲失手杀了登堂入室,企图侵犯掌门遗孀的大师伯孙守红,顿时被吓着了,连忙脱下霞帔,提剑过去保护。母亲对女儿说,她是用霹雳雷火丹引爆了大师伯的。侵犯掌门遗孀,真是该死啊!闻讯赶来的大师兄王小品,与负隅顽抗的成春香大打出手,险些被他抓住,幸亏三师姑王梅子及时出手相救。成春香出逃在外,得知母亲不堪受到连环的羞辱,已经悬梁自尽,更得知大师姑良蒙尘领人打败了大师兄一党,抢得了掌门之位。很好!你们最好自相残杀殆尽,免得我回来报仇!想到霹雳堂是父亲一生的坚守,是代表江湖正义地方,如今全都废了,她谁也不怨恨,只气自己没用。“我保护不了霹雳堂,还害得母亲屈辱自尽。父亲,是女儿不孝啊!”

短短时间里霹雳堂就三换掌门,速度之快,已成江湖上茶余饭后的笑料。冯莫提得知新娘子丢了,大发雷霆,把前来投靠的王小品骂得是好一个狗血淋头,然后威逼霹雳堂,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良蒙尘刚做上新掌门,只是这个人的魄力不足,还没有稳住内部几派系的人心,外边邪恶势力就欺压而来,一时之间没办法应对,只得妥协,立即风风火火的派人四下找寻成春香。这就是江湖上人云亦云的正面人物,冯莫提冯大侠最阴暗的真面目。好人不一定是真好人,坏人也不一定是真坏人,能看得清这一点的都是老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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