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申氏的模样,淑皇贵妃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倒是奇了,不知吴小姐所谓的‘肌肤之亲’是何?”
申氏试图开口,可又支支吾吾起来,“这…”就在此时,穿戴齐整的吴霖冲了进来,她头上发丝凌乱,重新跪下,“皇贵妃娘娘,可我今日的确为郡主所害,我身上的伤口就是证据,娘娘不能纵容郡主至此!”
“你今日攀污当朝臣子的罪名已经落实,又要往郡主身上泼脏水吗?”
淑皇贵妃漠然地看着她,“吴氏,你可知自己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
吴霖瑟瑟抖动着,泪水在眼睛里的打转,“娘娘若不信,大可以命人将那间屋子里的香炉查验一番,郡主仗势欺人,用怪药在屋子内折磨我,才致使我身上有了这些伤。”
“她自己亲口承认了的!”
淑皇贵妃动作微顿,转而看向秦攸宜。秦攸宜却是起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吴霖一眼后真的承认了下来,“不错,我今日是下了药。”
“此药能让人身生痒意,却无力去制止。”
“而且份量越大,持续的时间就越长。”
秦攸宜没有错过申氏和吴霖眼中的难以置信。秦攸宜竟然能承认?吴霖看到秦攸宜轻轻地勾起唇角。“既然是无力制止,那么吴小姐身上的伤定然是在药效过去之后自己往身上弄的。”
秦攸宜不冷不热地补充了句,“怪狠心的。”
“你承认了!”
申氏旋而惊喜起来,“皇贵妃,她这又该当何罪?”
“叔母,我一没伤己吴小姐性命,二事出有因,就算闹到大理寺,我也顶多是被人议论或是罚些银子,我能有什么罪?”
秦攸宜挑起眉梢,笑的肆意,“可申叔母和吴小姐意图往我和我未婚郎婿杯中放置的药物和燃放的熏香就不同了。”
申氏迅速低下了头。“皇贵妃娘娘,臣女这位好叔母用一百两银票买通了臣女身边的婢女,意图在今日往臣女和呈桉的杯中下药,并将呈桉哄骗至屋子内,与吴氏发生不清不白的事情。”
秦攸宜轻勾唇,“不过…臣女的婢女将此事告知于臣女,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事。”
申氏和吴霖再傻也知道此时此刻定不能承认,她们跪在地上慌张地向淑皇贵妃磕头,并连连否认秦攸宜的话。“申叔母不承认也无妨。”
秦攸宜目光凉凉地扫在她们身上,“反正,我有证据能证明这一切!”
“申叔母给雨井的银票开户钱庄在何处都写在了上头,本郡主只需要命人前去钱庄查看上头所属的人是谁便能顺利落实申叔母的罪了。”
“无需这般费力。”
谢怀与大步迈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秦战、秦文骞和秦攸宜的堂兄堂嫂,也就是申氏的儿子和儿媳,最后头还有被捆着的一陌生的年轻男子。申氏见到此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起来。“此人是城中一间医馆的伙计,此间医馆平日里不仅卖救人治病的伤药,有些不入流的药物他们私下里也会向高门大户内销售。”
谢怀与的眼里不带一丝情绪,“臣审问了将军府昨日的守卫,得知申氏昨夜曾偷偷出府,根据他话中所言确定了药馆的具体位置,这才找到此人。”
话说到此,聪明人都应该才出来申氏究竟做了什么事。淑皇贵妃眉头蹙了下,掩鼻冷声说道:“此等下作的手段未能得逞那是昭昭聪慧且运气极佳,遇到了此事就算心存报复又如何?本宫不觉得她有何罪!”
“反倒是申氏和吴氏,你们一个买通郡主身边婢女只为往臣子身上下毒,一个事情败露之后不知悔过还肆意攀污臣子和郡主,你们真是龌龊至极!”
申氏无力求饶,“娘娘恕罪!臣妇冤枉!”
申氏的儿子和儿媳神色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申氏和吴霖,却没有出言求情。秦攸宜的堂兄向来正直,其母犯下大错,他无法说出来任何辩解的话语。秦攸宜的堂嫂则是早已经与申氏不睦。申氏先前曾意图将吴霖许给自家郎婿为妾室,若不是吴霖心有所属怕是真的会得逞。若真是得以被饶恕,此事早晚会宣扬出去,吴霖日后想要再嫁就难了,只能留在申氏身边,难免不会退而求其次嫁给自家郎婿…甄玉钏恼怒地看向吴霖,“你够了!”
“你与你姑母意图让你与我们昭昭共侍一夫的事情本就恶心到了我,只是念在是亲戚的份上隐忍不发,可你们却在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上不惜毁掉自己的名节来攀污呈桉,被拆穿后还妄图再往昭昭身上泼脏水,别说皇贵妃娘娘,就连我都不会再容忍此事!”
淑皇贵妃疏冷地看着申氏和吴霖,“本宫有掌管六宫内务的权利,自然也能管臣妇。”
“南枝郡主有错,本宫不会不给你们交代,可她认错态度良好,本宫就是想重罚也狠不下心来,就罚她半年月俸!”
“可你们,就不可能轻饶了去。”
淑皇贵妃声色俱厉。秦容峻面容沉着地起身抱拳行礼,“今日之事臣的母亲有错在先,臣恳请皇贵妃严惩。”
申氏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无情的背影,“容峻,你…”淑皇贵妃默了默,“申氏和吴氏重回陇西,居于先前府邸,每日各自抄录十册佛经,没有陛下的允许不准来上京。”
申氏是打定了主意来上京享清福的,儿子高升,日后前途无量,又有镇国将军府做后盾,这日子越来约有盼头。可怎知淑皇贵妃的话让她的美梦彻底破裂,申氏怎么肯答应再回陇西?可秦容峻没有任何的异议,他知道申氏与自己的妻子关系不睦,每每都会仗着长辈的身份对自己的妻子寻衅挑剔,若没有申氏在上京,他的日子能好过许多。秦容峻也知道淑皇贵妃是看在秦家的面子上放轻了处置,否则就今日申氏和吴霖闹出来的事情,足以让她们挨上百十大棍。“阿嫂,你救救我。”
申氏不敢求自己的儿子,怕牵连到他的身上。甄玉钏的声音异常冷漠,她看着申氏,“容峻夫妇二人依旧可住在此处,可弟媳,我们府,容不下你们姑侄二人这两尊大佛!”
“阿嫂!你怎么这么说话!”
申氏从来没有在甄玉钏这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她攥紧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丢去了些伪装,“你现在摆出这副慈母的模样给谁看呢?”
“陇西谁人不知你甄玉钏偏宠义女,不喜亲生女儿的事情?”
甄玉钏双眼猛地一缩,重重地拍了下案几。可申氏却不管不顾起来,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都倒了出来,“你以为自己真的很聪明吗?”
“钟云间在你的身边讨好多年就能哄的你看不上自己亲生女儿,将她当成废柴来养,我们不过在你耳边吹几句风就能够让你打发亲生女儿身边的婢女并安插监视的钉子,真可怜啊!”
申氏轻飘飘地看向秦攸宜,眼底全是怜悯,“她分明身份尊贵,却爹不疼娘不爱,你这人是有多幼稚冷血?”
“妄你还是将军之后!”
甄玉钏呼吸有些不畅,因为知道申氏所言大多都已经成了既定事实。申氏讥讽地笑了声,“十个指头有长有短,可你偏偏最疼宠的是与你毫无血缘关系且心机狡猾之人,如今你在钟云间死后倒是与自己的亲生女儿亲近起来了,只是你应当知道!为时已晚!”
看着甄玉钏游走在暴怒边缘的铁青脸色,申氏笑得更加开心,“离开上京又如何?我依旧能等着看你们将军府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