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去,半成品的炸麻球的确入不了那妇人的眼,顿时冷下脸来与宁老太纠缠,“哎,我说你个老不死的,不会做咋么就不会做生意,那就不要出来,干嘛要在这里吓唬人?”
她并非是个不礼貌的,只是有人触犯了自己的女儿,这心里就不舒服,这宁老太一直都不是个服输的,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也敢使唤自己,说实话,感觉面子都丢了。“你怎么回事啊?凭什么这么说?人家你不买就不买,赶紧滚啊,不要在这里等着我做生意啊!”
宁老太的叫唤声比那女人的声音还要大,好像两人在比谁的声音大,谁就赢了一样。看着两个人吵架,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大家都觉得是宁老太的不对,纷纷都在指责她,“这都是什么人啊,小女孩儿都要骂,这世道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实在是过分了!”
“我看见老太太长得和这样尖酸刻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大家以后都不要在她这里买东西,见到就赶紧走吧!”
“我就算是花贵一点的钱在别人那买炸麻球,也不愿意在这种人面前买炸麻球。”
“说的对,以后你们看见这种人必须得绕道走!”
看着大家都在为母女俩说,宁老太只觉得理亏,怎么现如今这世道都欺负不起一个老太太来了?边上的那些商贩俺都忍不住过去,被看戏花式也跟着走过去,发现这闹事儿的老太太竟然是宁老太,心中不由连连冷笑。果然啊,宁老太跟顾洛唯说的一模一样,不是什么好人,是个只会无理取闹的老太太。那边也不知道闹了多久才消停下来,宁老太太整个人都气得火冒三丈,那头发都乱糟糟的,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如果不是官兵前来这件事情也解决不了。宁老太现在都还记得牢房里那馊饭馊菜的味道,只要一想起这味道就犯恶心,还没他们在外面吃的水煮青菜好呢,至少还有点油还是新鲜的!所以看见官兵来的时候,她也不敢如何?只能消停下来,好声好气的给小丫头道歉,今天下来一个炸麻球也没卖出,反倒是给别人弯腰道歉,她想想就气。今天天气挺好的啊,天虽然有点冷,但都到下午了,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顾洛唯想着出门买点菜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走在路上的她遇到了的花氏,顺便就跟她打了声招呼,“花婶子,最近生意怎么样啊?还不错吧!”
花氏每逢看见她,脸上笑容都像一朵花一样,“好好好,有你在,怎么可能不好!”
正说着,她又想起今个儿中午的事,眉眼弯弯的拉着顾洛唯的手,小声说,“我今天可告诉你件好笑的事情,可把我逗坏了呢。”
“你说,是什么事情啊?”
顾洛唯眉梢轻挑,有些不明白的问。“不知道你之前跟我说的宁老太是从哪里学来做炸麻球的方法做出来的,炸麻球都是半成品,要不然是全黑,要不然就是一半白一半黄,要不然啊,芝麻都没有。”
说到这,她脸上的笑容更欢了。“亏她还舔着脸皮拿出来卖,根本没有人会买买这样的麻球,所以啊,她降价卖三文钱一个,大家看着就过去瞧,突然发现那炸麻球都是半成品,大家都在奚落她......”“哈哈哈哈!”
听这花氏说的话,顾洛唯觉得好笑至极。这宁老太当真是没脸没皮到的家啊,就这样的东西还敢拿出来卖,真当这里是县城呢,哦,不!应该说就算是在县城里说不定也没有人买。“花婶子,你可能不知道,宁老太其实是我的婆婆。”
她神情淡淡的说着,看上去并不大高兴。花氏笑容也淡了一些,抓着顾洛唯的手拍了拍,轻声说,“其实我看得出来,知道她肯定是你那边的亲戚,只不过我没想到竟然是你的婆婆,那着婆婆该得多恶毒啊!”
“其实说婆婆应该也不算是婆婆,我丈夫也就是她儿子,早就被她给卖了,卖出去的时候他发着高烧,宁老太不管不顾只想着要钱。”
顾洛唯说到这,眉眼间笼上一层愁意。她只是觉得像男主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宁老太这样的母亲。花氏点点头,表示心里都明白,“知道你的心情,我那远方亲戚也有个恶毒婆婆,当时我就在庆幸,还好我婆婆死的早,不然我也得跟婆婆受气了。”
“她在我们那做的坏事,可不止这一件,两件当初她女儿也做了很多坏事,也帮了她很多,但到头来宁老太还不是狠心把自己女儿活生生的扔进了乱葬岗。”
一想到宁仙鹤当初惨兮兮的模样,顾洛唯不由感慨,这人情世故真不是一般的难!“啊!竟然活生生的人技能乱葬岗,那她女儿岂不是得伤心死了?”
花氏很是惊讶,这天底下试问有哪几个母亲活生生把儿女给弄死的?虽然县城那边是有点困难,但也不至于像宁老太这样残忍很多,正这样想着,她多问了一句,“那,莫非你们那儿的人都这样?”
“怎么会呢!一个村子里估计也就一两家那样,平日里一村子里的人还是很帮衬着我们的。”
顾洛唯眉眼间缓和了不少。“那就好,那就好了,我还以为你在村子里受了很多苦呢,直到有人帮衬你啊,我这心里也好的多了!”
花氏顿了顿,又说,“不过那个宁老太当真是该死!作为一个母亲既然做了那么多坏事,也亏得她儿子没一个是好的!”
她又想到顾洛唯家的那几个娃娃,一个两个都是乖乖巧巧的,“还是咱们家小唯有福气啊,家里的几个孩子都那么乖巧!”
顾洛唯捂嘴轻笑,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什么福气,不过是自己一手挣来的罢了,这会子,两个人有说有笑,那边拧落太不,这个又走了出来,刚好看见顾洛唯和花氏。顾洛唯一抬头也撞上宁老太那一双老鼠眼的眸子,她笑的是越发灿烂了,“唉,这也不是宁老太吗?是要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