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走了出来，一边纵着鼻子闻了闻，一边好奇地问。顾洛唯用长柄大勺搅拌汤汁，让味道散开的更远些。她含笑说，“这次的东西，我保证您从前没有吃过。”

老头哼了一声，又开始傲娇，“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我会没见过吗？”

顾洛唯哈哈大笑，“那我们打个赌如何？你要没见过，往后去了京城就听我的，不许过于倔强。”

她要去京城的事，赵不凡已经对他说了，所以老头并不惊讶，他只问，“要是我见过呢？”

顾洛唯想了想，沉吟说，“要是你见过……我到了京城继续给你做饭，你想什么时候吃，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去做。”

老头很干脆地说，“成交。”

他看到顾洛唯煮了这么一大锅汤，以为她要煲什么羹来吃。可加入一些粉末和调味后，她就不再加料，而是从房内取出一个分了格的大笸箩，里头每个格子里放着各色肉丸、蔬菜、虾仁，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食物。除了老头，其余人也渐渐围了上来，指着那口大锅七嘴八舌。顾洛唯又取来一个带着铁丝网的勺子，向里面放了一些肉丸，一些豆皮，外加一点蔬菜，然后就放进汤汁里去煮。咕嘟咕嘟煮了一会儿，她将网勺捞起，里面的食物放进一个小碗，举起来就问众人，“谁要第一个尝尝？”

“娘，我要吃，我要吃！”

星澄跳起来，恨不能将碗抢到手里。一旁的晏晏瞧着，也悄悄舔了舔嘴唇。清落上前来，好笑地道，“咱们回了家尽可以叫娘给咱们做，想什么时候吃都有，现在是做生意呢，得叫客人们吃。”

孩子们扁扁嘴，但也乖巧地不再吵闹了。“小唯，给我尝尝吧。”

花氏先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小碗，正打算要个筷子，顾洛唯却递给她一根细细的竹签，叫她用来插着吃。她没见过这等新奇的法子，一边吃一边笑，可当第一颗肉丸到了口中，她就再也笑不出来，而是瞬间睁大了双眼。“花嫂子，味道如何呀？”

围观的人眼巴巴瞧着她，好奇地问。花氏愣了一瞬之后，顾不得烫，一边斯哈斯哈地抽气，一边就忍不住半囫囵地将肉丸吞了下去。她又烫又噎，一时说不出话来，只红着脸竖起一根大拇指，过了好半晌才憋出两个字，“好吃！”

肉丸鲜嫩弹牙，汤汁味道丰富，加上寒冷冬日里难得的温热，叫人上瘾！众人看了她的表情，纷纷要求也来一份。这吃食制作简单，一个又一个网勺下锅，只需要一个人，便可以照顾数十位食客。每个食客的反应，都和花氏差不多，吃一口，先是烫的说不出话，而后便要竖起大拇指，真心夸奖一声“好吃”。不一会儿的功夫，她的院子里已经堵满了人，就连门外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清落和瑾灿也没闲着，时不时帮她招呼一下客人，或者洗菜切菜之类的。一天下来，顾洛唯数了数积攒的散银，差不多也有五十两！这样下去，一个月也有一千两左右，凑够银子去京城指日可待。第二天，她便架上大锅，到集市去出摊位。为了吸引各种食客，她又加了盐焗鹌鹑蛋和茶叶蛋之类，也获得不少客人的青睐。之前担心她看家本事卖掉的徒弟，摊子就在她隔壁，也忍不住过来尝了一下这道新鲜美食，连问这东西如何称呼。顾洛唯卖了这么久的关子，才取出一个空白招牌，大笔一挥，写上“关东煮”三个大字。然后将招牌高挂，给自己招徕生意。集市上的人流，自然比在家时大得多。只过了半天不到，收入就赶得上昨日一整天。白鸢数着钱，不由赞叹，“这关东煮制作瞧着简单，没想到这么好吃，还人人都爱吃！咱们要发财了呢！”

顾洛唯笑。他们这些古代人哪里懂得，越是这种民间广为流传的夜市小吃，越是符合大众的普遍口味。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全国流行。现代人食材丰富，制作方式也多，这些小夜宵仍旧能脱颖而出，何况在美食荒漠的古代呢？她一边忙碌，一边就盘算着，这关东煮制作确实简单，明日就可以全权交给白鸢来操作了。至于她本人，也是时候去会会那些富户，好叫赵不凡的征地法令可以顺利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