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不讨价还价。”

那店主不屑的看着清落，“纵使你们几人的行头都拿去卖了也买不起我这儿一件衣服。”

“二两银子？你未免是在狮子大开口。”

清落很是不解，“你这样胡乱喊价真的会有人买吗？”

“小姑娘，我的衣服到底有没有人买那就不是你能为我操的心了。”

那店主摇着扇子，简直是在拿着鼻孔看清落她们。“二两银子我们什么样的衣服买不到，况且我们什么样的行头跟你有什么关系。”

晏晏反驳道。“买不起就赶紧出去吧。”

那店主啐笑。“可恶！”

眼看白鸢气不过，却又不知如何还嘴，伸手便要拔刀。顾洛唯连忙抓住她的手，冲着白鸢摇摇头，“不可冲动，一个市斤泼妇罢了。”

“绣儿不喜欢这件衣服。”

绣儿看出所有的为难，她红着脸连忙去拉着清落的手，“清落，我们去别的店里看看吧”“买不起还进来看什么看啊，碰脏了我的衣服。”

那店主直接抢过顾洛唯手里的衣服重新挂了起来。挂完衣服她却又轻蔑的说，“二两银子都没有，还进来看什么啊。”

顾洛唯本不想理会这种人，但见清落和晏晏都满脸不开心，她突然就不打算就这样走了。“店家，你们这儿还有没有更贵的？”

顾洛唯环手，饶有兴趣的问。“更贵的，你什么意思？”

那店主本以为顾洛唯她们会灰溜溜的离开，却没想到她们竟还想要看更贵的，一时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再一打量这行人，几个小孩穿的衣服都打着补丁，没有一件完好的衣服，说话做事虽是不俗，却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怎么，怕我们买不起吗？”

顾洛唯掏出钱袋吧嗒一声就放在了台面上。“娘……”晏晏也知这样不对，伸手抓住顾洛唯的手。绣儿满脸羞愧冲着顾洛唯摇头，“绣儿不要新衣服了，我们出去吧。”

星澄也抱着顾洛唯的腿说，“娘，不买好不好？”

“星澄乖，咱们不差钱。”

顾洛唯蹲下身去摸了摸星澄的脑袋，安慰道。只有清落望着顾洛唯没有出声，她静静的说，“晏晏绣儿，娘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你们不用多说。”

白鸢冷在脸站在旁边提醒，“小唯，这不值。”

“我当然知道这不值，你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顾洛唯压低声音回答。店主一见那钱袋，哪里还去管她们的穿着，她顿时换了脸色，喜笑颜开的去拿出挂墙上挂的最高的那一件衣裙下来。见这店主小心翼翼的对待衣服，顾洛唯便知道那衣服价值不菲。顾洛唯眼皮也不抬一下地接过那件衣服上的嫩绿披帛，她对那嫩绿披帛很是随意，直接将它放得长长地便挎在身上。她本身穿着灰色的衣服，这么一搭顿时有些不伦不类的，辣眼睛。她问，“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店主撇撇嘴说，“小娘子，你这样披着太低了！”

顾洛唯便直接放下那披帛在台面上，不等那店主多说，她拿起钱袋拉着晏晏她们就外面走，一边还说着，“我以为只有狗眼看人低呢，原来看东西也看不高啊！”

留下那店主阴沉着一张脸还没明白那句话什么意思，等她略一思索，连忙追到店门口来要骂人，却发现她们早已走远。“娘，干的漂亮！”

清落学着晏晏以往的样子冲顾洛唯竖大拇指。“晏晏还以为娘真的要花那么多钱去买一件华而不实的衣服呢，吓死了。”

晏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你娘可不是什么冤大头。”

顾若揉揉她的小脑袋。“小唯姐姐，此事都怪绣儿不懂事。”

绣儿率先道歉，满脸羞愧的看着顾洛唯。顾洛唯连忙扶住她，“这不怪你，要怪就得怪那店主就狗眼看人低。”

“我们再去逛逛别的地方吧，这么大个州府总不能全是这种狮子大开口乱要价的人。”

白鸢抱刀往前走去。“小唯姐姐，应该会有人在摆摊卖旧衣服的，那些衣服大多都只是破了一个洞或者开缝，但穿着都还很不错，只要打个补丁就是新衣服了。”

绣儿终于笑了起来，“以前我娘就常去买旧衣服回来。”

“走吧，我们去找找。”

顾洛唯碰见一个路人便上前去问有没有卖旧衣服的。那人指了一条路，顾洛唯她们一路过去那处，地方比较偏僻，柳树成荫，许多人都在这条大街上贩卖旧衣服，竞相大声吆喝着吸引人买。顾洛唯看着一个摊主被挤在角落里，他年纪很大，跟一些中年人在竞相吆喝完全被压下去，根本没人注意到那个小小的角落里。眼看老爷爷小摊上几乎没人去看，他抱着腿有些无措的望着路人，那眼巴巴的样子实在可怜。顾洛唯便带着孩子们去往了那个摊上。老爷爷连忙站了起来，满脸笑意“娘子买衣服吗？这些都是我们专门洗干净了的，绝对没有半点不干净的。”

他的摊子上还有许多的旧衣服，每件衣服竟才卖十吊钱，价格这样便宜，这是顾洛唯万万没想到的。那些衣服果真都是干干净净，破口的地方都是缝补好的，还特意绣了图案遮盖补丁，用了与衣服一样的颜色，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那是旧衣服。而没有补丁的要贵一点十五吊钱，几乎全新。“爷爷，这些衣服是你缝的吗？好漂亮。”

星澄抓着一件适合他尺码的衣服，上面绣着可爱的小鸡图案。老爷爷不禁笑了，“这都是内人缝的，她手艺一直都好，夜里总是打着灯缝衣服，眼睛快看不见了。”

“奶奶的手艺真好。”

晏晏也夸着。顾洛唯犹如发现宝藏一般挑花了眼，挑了好几件旧衣服。白鸢先替绣儿挑了几件衣服，这次她没再挑白色，顾洛唯问，“你怎么不喜欢白色了？”

“你看看这里有白色的吗？”

放眼望去，这么多旧衣服竟没有一件白色的，唯一接近白色的还是一件黑得快看不出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