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不是那么好去的,路远漫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唐家父母是坚决反对柳然跟着一起离开,他们倒不怕其他,就怕陈明辙真考中了,就嫌弃自己赘婿的身份,另攀高枝。柳然却不以为:“若他想走就走,缘分就在那,强求不得。”
说服了唐家父母,柳然就跟着陈明辙踏上了进京的路。晚上在客栈歇息的时候,陈明辙也知道唐家父母的担心,还打趣柳然担心他被抢走了。结果柳然就是个没心的,若是他想走,她给他备一份金银,让他另娶,气得陈明辙牙磨了又磨,心里升起了委屈。“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
“不担心,要是你另有所爱,我会嘱咐你们,到时候我再给你备一份彩礼,别委屈了人家姑娘。”
陈明辙听了后不禁磨了磨牙,原以为两人经历那么多,他们两个人对彼此都是不同的。结果,人家不在意。说不得心里还盼着他攀高枝,好让她再找一个更好的男人。陈明辙想了又想还是气不过,看着她歪着脑袋头一点一点打瞌睡,嘴唇柔软又殷红,喉头滚动了两下,突然觉得口渴起来。而小姐,就是他解渴的那杯水,他这样想,就扣着她的脑袋就将嘴唇压了上去,辗转吮吸,被人使劲推了一把也无所谓,依旧牢牢地扣住。这两年来,他们从不越界,但并不代表他不想。很多很多次,他都想这样压上去,咬她的唇,亲她的耳朵,将她融入骨血,等到死后两人再一起烧掉,骨灰相融,不分你我。但是,一想到他此后的路,又不禁犹豫。他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会不会有未来,又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以及,小姐对他隐隐的排斥和忌惮,才是阻碍他继续进一步的原因。小姐,根本就不喜欢他。想着想着他就不禁气恼,唇上的力道加重,弄得柳然不禁也恼了,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示意让他滚。还真以为两个人是夫妻了,越界了,知不知道。她来做任务的,可不是来献身的,而且跟这人,虽然长得挺好看的,她也不亏。但是,她总有心里障碍。某个时候,陈明辙实在是太像那个人,这种人不能沾,一沾上就甩不掉。“呜呜呜,陈明辙你放开我。”
柳然嘴巴被堵住,只能含糊地呜呜着。陈明辙却笑了,大大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稍微离开了一些。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以后还早着呢,若是小姐跟别人跑了,那时候才是晚了。“你在干什么?”
柳然好不容易推开他,指责。“亲你。”
陈明辙似乎决定了什么,又凑了上来,双手插进她柔软的十指,将她的手摁在床上,让她动弹不得,头又低了下去。他家小姐的唇温暖柔软,贴上去就不再愿意离开。实在是美味得很。只不过这张甜甜的嘴,有时尽是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实在是,不说话比较好,就像现在。在他身下,安静乖巧,任人采撷。才怪。柳然冷静地看着这人在那儿瞎忙活,全程冷静得很,直到他伸出舌头,然后她牙齿轻启,一口咬了下去。“唔……”陈明辙闷哼一声,离开她的嘴唇,眼神危险地眯起来,看得柳然心头发毛。柳然嘿嘿一笑,特别不要脸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想咬你,实在是牙不听话。”
陈明辙不说话,只看着她。“那个啥,虽然那个我们已经成亲,但是该守的还是要守的,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是嫌弃我自己。毕竟我长成这样了,就不祸害你了。”
“你长得比我好看,那啥也是你吃亏,不值得。”
“还有,互相吃口水多恶心,也不怕传染个病。我身子较弱,一病就是很久,折腾不起。”
陈明辙继续不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柳然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只好奄奄地说:“这个还是与喜欢的人一起比较好,咱们是相扶相携,实在没必要。”
陈明辙的眼神中有怒火,他也不起身,就这样压着她,问:“意思,就是小姐不喜欢我,所以才不想与我做?”
柳然顿时被问住了。说不喜欢吧,估计这人能把自己给掐死。他可以不喜欢自己,但绝对容忍不了自己不喜欢他。说喜欢吧。太违心了!再说真说了喜欢,他要继续怎么办?是做下去,还是把他给踹下去,他要是强迫自己怎么办?柳然憋红了脸,硬是答不出来。陈明辙冷笑一声,起身离开:“看来小姐是不喜欢明辙的,明辙自作多情了。小姐讨厌明辙?”
柳然一被放开就滚到了角落里,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胡乱地点头。这一点头坏了,陈明辙当即火了,拉着她的手腕扯向自己。一手按在她头后,低头就是一个深深的吻。这一吻就不可收拾,燃烧成了燎原的大火,烧得人欲火焚身。柳然欲哭无泪,心里直骂:老子嘴都酸了。陈明辙根本就不会接吻,横冲直撞不说,牙齿还碰着牙齿,偏偏他还投入得很,享受得很。柳然的脸涨得通红,想教他不是这样的。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个黄花大闺女,也是什么都不懂,就更加地蛋疼了。好歹憋着一口气,没把自己给气死。陈明辙心满意足了,亲亲柳然的额头和脸颊,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让她枕住自己的胳膊:“睡吧。”
睡,谁能睡得着。柳然默默地吐槽,但是身体却诚实得很,一路舟车劳顿的早就累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柳然有一个好处,就是睡觉快。在前世的时候,再怎么糟心的事也阻挡不了她睡觉。看着电视,刷着手机,有的时候甚至是打着游戏,瞌睡来了随便找个地方歪头就能睡着。当然,特意熬夜是另外一回事。陈明辙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心里忍不住笑:还真是个孩子,到底是没心没肺,也冷情得很。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身体烧得厉害,手指一遍遍地描摹着她的五官和柔软的嘴唇。嘴唇也忍不住地凑了过去,一下一下地啄着,好似怎么也啄不够。以往唐家的人多,他与她相处的机会不是太多,现下,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两人一起。朝夕相对,某些东西也愈发清晰起来。陈明辙心里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晕晕沉沉、口干舌燥,然后烧到某处,变得更加难受。顿时,他腾地红了脸,背对着柳然蜷缩起了身体。柳然继续睡得一无所知,甚至因为劳累打起了小小的鼾,陈明辙无端地不平衡起来。凭什么她能安然睡觉,自己却难以入眠?凭什么她能无动于衷,自己却这般煎熬?不公平。想到这里,他转过身,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手慢慢游移起来。如果今夜注定难以入眠,那不如就两个人一起,火点着火,彼此燃烧和煎熬,谁也没想好好睡觉了。柳然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了燃烧的凤凰,带着灼热的火焰扑向自己,顿时,热浪滔天恍若火山爆发,又入银瓶乍破水浆迸,星河破碎带来满眼的绚烂。柳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就这样吧。反正,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