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行。柳然愁眉苦脸，但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即使让锦春带原主的家人入宫，也办不到。暴君不许。柳然试着向暴君提出来的时候，暴君施施然地躺在她的软塌上，看着心情颇好。他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声音毫无波动：“爱妃，有我足矣，其他无关人等，就不需见了。”

“你只需好好的在我身边。”

“你眼里有别人的样子，让我很是不舒服。”

柳然咬了咬牙，熟悉的毛骨悚然又来了。这性格，这说话的方式，跟那人太像了。若不是那人就是普通人，柳然都怀疑暴君就是他。“可是，皇上，臣妾实在是思念母亲……”柳然压下心头的不舒服，硬着头发说。暴君脸色立马阴沉起来，坐直了身体，语气含冰：“爱妃，只需思念朕即可。”

柳然还想挣扎一番，但暴君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再想开口，柳然已然被暴君圈在怀里，脖子上多了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手。暴君的手环住脆弱的脖颈，微微用力，他满意地听到柳然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轻松细语：“爱妃，乖乖的，别惹朕生气。”

“朕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若再有下次，你想见谁，朕就杀了谁，将尸体送给你，如何？”

最后“如何”两个字说得又轻又柔，却透着冰冷的杀意和嗜血的残忍。仿佛真就是非常普通的情话，柔情蜜语下藏着匕首。被掐住脖子的感觉是真不好。柳然手都在颤抖，差点忍不住唤出羽坠，一把将暴君给结果了。就在她打算动手的时候，暴君轻笑一声松开手，看着她捂着脖子飞快地躲开自己：“爱妃刚才的样子，甚美。”

变态。柳然恶狠狠地看着暴君，眼里的杀意再也掩饰不住，就这样直白地显露在暴君面前。“就是这样，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美极了，让人见之难忘。”

“爱妃，朕，对你，实在是心悦至极。”

暴君不以为意，反而大笑着起身，走出寝宫。就是这个眼神，让他无数次神魂颠倒、魂牵梦萦，一边恨着，一边爱着，一边盼着。他就喜欢看她这般，怕他恨他想杀他，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服软的样子。他非常满意现在的身份，这个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圈禁她、看着她，让别人不能碰触她，隔绝任何觊觎和威胁。也将她可能离开的所有路途都阻断，眼里看的是自己，早晚有一天心里想的夜色自己。如此，甚好。疯子。柳然气得身体颤抖，哐当一声，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砸完还不解气，又使劲地踩了几脚。锦春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抱住柳然：“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柳然眼圈发红，发髻散乱，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她就应该把暴君给弄死，若不是对杀人有心里障碍，她，她早就动手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锦春心里也跟着一酸，她本来还有些怀疑，现在却忍不住同情起来。即便这个人不是娘娘，但她在娘娘的身体里，也没干什么坏事，还代替娘娘承受这一切。暴君以往虽然宠爱娘娘，但这个好也是有限，娘娘的日子照样也不好过。“娘娘。”

锦春抱着柳然，“娘娘若是想，就带上锦春，锦春愿生死相随。”

柳然一通发泄，也冷静了下来，她回抱住锦春，声音平静：“傻丫头，我说的气话而已。”

锦春却想起以往的艰难日子，那时候娘娘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甚至有的时候，只要暴君有兴致，连续折磨几天也是常有的事，甚至，有一段时间暴君嫌弃娘娘胖，几日不给吃饭，还逼着娘娘跳舞取乐。宫人都说皇上宠爱娘娘，只不过是爱娘娘好颜色，除了怕损失娘娘的美貌，舍不得娘娘的性命，该折磨的还是折磨。“娘娘，奴婢不是说的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