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易消失了，厉妃派出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差翻遍了皇宫的京城。算算时间，他消失的时间应该是锦春做噩梦的时间。莫非，李芳易已经死了。但是，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厉妃不是暴君，虽然她不在乎死几个人，但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的，那就非常让人介意了。暴君死了已经很久了，从刚开始的动乱到现在的安稳，一步一步走向局势明朗。厉妃不允许有任何的威胁。柳然与厉妃一点点地复盘暴君当天死的情景，她说：“当时，里面应该有七八个人，李芳易我认得，其他人都不认得，但我知道，里面都是你的人。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动手。”

厉妃点点头：“确实，里面都是我的人。”

“李芳易就站在暴君身旁，看着我杀死他，没任何表情和动作，就好像，就好像……”柳然仔细想了想，“就好像他们几个都是没灵魂的木偶，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充耳不闻。”

“那几个人有问题？”

厉妃不解，“可是，不应该，他们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忠诚和定性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暴君死后，他们确实跟以前一样，很正常。”

柳然摇摇头：“我是觉得我杀暴君的时候，他们很反常，而暴君死后，他们才正常起来。”

他们看到暴君倒在地上的时候，眼中明显有惊讶和震惊，但又保持了沉默，不说不问，熟练地善后。甚至因为她是厉妃跟前的，连拦都不拦。“是我交代的，你做任何事，都不要拦，哪怕是弑君，也有我兜着。”

厉妃不经意地说。柳然一怔，突然想到了陈明辙以前说过的话。他曾说过类似的。小姐，你杀人，我为你毁尸灭迹。时间太久，她已经忘记原话是什么了。“然后，李芳易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非常奇怪。”

柳然当时没注意，但后来细细向来，方察觉出问题来。“他看向我的眼神，很悲伤，也很愤怒。”

当时李芳易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很快又低下头，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但当初的李芳易根本就没任何异常的表现，甚至表现出对暴君的痛恨来。那股子咬牙切齿不是假的。“苏嬷嬷？”

柳然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号人物，“她呢？”

厉妃无语地看着她：“要都是你这样的，恐怕早早地就死了。她，早就被我处死了。”

而柳然现在才想起这么一个人来。暴君的奶娘，当然不能留着。事实上，暴君所有的心腹全都被厉妃处理了一遍，一个不留。连当初的林统领也被她找理由给弄消失了，唯独这个李芳易，弑君事成后就悄悄地泯灭于众人，最后消失，谁也找不到。“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

厉妃也觉得这事蹊跷，但不觉得有多大问题，最多最多是揭发她刺杀暴君罢了。但柳然却不这样觉得。如果，如果关键时刻，暴君将灵魂给转移走了呢，转移到李芳易身上非常可能。只有他身体与精神同样弱小，瞬间被完全取代，是完全可能的。柳然把她的想法说给厉妃听，笑得厉妃只拍桌子：“贵妃呀贵妃，你长得挺好的一个人，怎么这般，单纯。”

很明显，刚才厉妃明显是想说“蠢”的，临时改了口。“男人，特别是自以为强大、贵重的男人，哪个会挑一具太监的身体？图什么？图他无能无根吗？哈哈哈……”柳然被笑话也不在意。她知道，如果那个人是他的话，他应该有办法修复残缺的身体。“他，可能不会在意。或许，还能再造那个身体也不一定。厉妃，他可能跟我一样，是天外来客，有依仗在手。”

厉妃停止了大笑，但依然打趣道：“若跟你的脑子一样，就不足为惧。”

柳然随手将手里的瓷杯丢过去：“说谁呢？”

厉妃轻轻躲过，杯子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厉妃看过去，笑了：“好兆头，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