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课了！这书里的东西可真有意思，兔子还能和人一样说话，还能和乌龟赛跑，跟成了精似的，太神奇了！”

徐兰憨憨地感叹，陈怀川忍笑忍的肚子疼。真是要了老命了，认真学习的媳妇儿咋这么可爱！“媳妇儿，就冲着你这学习的劲头，这天底下还有你干不成的事儿？”

陈怀川拉着媳妇儿粗糙的小手继续夸，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将来干啥，都不能让媳妇儿再受委屈。瞧瞧这双手，满是冻伤过的痕迹，也不知道以前在娘家吃了多少苦。这么一想，陈怀川对徐家人的厌恶立刻上了一层楼。以后，他一定要把媳妇儿这双手养的白白胖胖，手背上都是福窝窝！改革春风吹满地，上面的政策很快就下来了。尽管村干部们极其不情愿失去手中的权力，可乡里来的干部更强横，直接就给徐家村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三月底还不把地分了，就要换人来当村干部。村长和支书两人商量了几天之后，还是妥协了，召开了村民大会，通过抓阄的方式开始分地。村里人也早就等着这一天呢，抓阄现场喜气洋洋中掺杂着各种争吵辩论，热闹得像是过年赶大集。村长徐志刚拍了好几次桌子，才勉强把秩序维持好，一早上过去，也就分了一小半儿的地，徐兰还在眼巴巴地排队。虽说陈怀川说不让她种地，但是徐兰对土地的热爱是天然的，她得要她的地！但是她的地还没到手呢，她的亲妈马水红就开始闹事儿了，“嗷”一嗓子就开始吆喝：“村长，我们总共五口人，按说至少是六亩半的地，你咋才给我家五亩地？”

徐志刚长期跟村里这些难缠户打交道，直接眼皮子都没掀：“你家哪儿来的五口人，你连数数都不会？”

“咋不是五口人了？徐兰也算啊！”

“你这可就是胡说了，徐兰是出嫁女，户口在陈家，她的地自然也分在陈家，跟你家有啥关系？”

“你，你放屁！”

马水红脑子像是被人砸了一下，一下子清醒了——难怪那个死丫头闹死闹活要迁户口，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好啊，你们合起伙来算计老娘，老娘跟你们拼了！”

马水红气得当场蹦了起来，直奔徐兰过去了！没错，她虽然愤怒，脑子还是有的，她不敢真的上去打村长，但是打自家的亲闺女，她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好在从马水红“嗷”那一嗓子开始，徐兰就知道她的亲妈又要闹事儿了。村里这么多人看着，她要真和马水红吵起来，只会给人看了热闹，说不定还会被人指责她不孝顺。可要她站在这里白白被欺负，那也不能。徐兰扭头就走，马水红扑过来就要薅徐兰的头发：“死丫头，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往哪儿走！啊——谁？放开我！”

陈怀川就站在徐兰身后，见势不妙立刻揽住徐兰往旁边一闪，避开了马水红，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水红一个踉跄，头发就被别人从背后给薅住了，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马水红你个泼妇你骂谁呢？”

老栓婆娘薅着马水红的头发，抬脚就朝着马水红屁股上来了一脚，破口大骂：“咋滴，薅头发啊？当谁不会呢！老娘活了快四十年，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尤其是给徐兰当妈，你配吗？骂自己亲闺女是小娼妇，那你是啥？不要脸的老娼妇？”

要说这徐家村的泼妇，马水红赫赫有名，老栓婆娘那也是数一数二。只不过马水红是胡搅蛮缠的时候多，老栓婆娘却是个讲道理的人。两人以前为了盖房子的事情还打过好几架，算是打个平手，但是村里人对老栓婆娘的印象明显比马水红要好。这会儿一看两个泼妇又开始打架了，纷纷火上浇油，谴责马水红：“我说二牛家的，你也太不讲道理了，闺女是在你家磋磨出病来的，你舍不得给闺女看病，才让陈家把户口迁走的，这会子你还闹啥？”

“就是，徐兰现在不是你家的人了，你再闹这地也不能往你家分！”

“哼，我要是徐兰，就凭你刚刚骂那几句话，今儿就要和你断绝关系！”

马水红被老栓婆娘薅住头发又踢又打，根本没能占上风，这会儿还被人指责奚落，差点儿气炸了肺，扯着嗓子喊徐兰：“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你就眼睁睁看着老娘被人打，天打雷劈的遭殃货！”

徐兰站在一旁，气得眼眶通红，死死抓着陈怀川的手，生生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母亲？上辈子生生把她榨得渣都不剩，这辈子还是不能利利索索脱离关系。是她没良心，是她不孝顺吗？是她从来就没有被自己的母亲爱过！可是，这个世上的人，大多数还是信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要是袖手旁观和别人一样看热闹，那也是要被别人的口水淹没的。徐兰闭了闭眼，正要走过去，身边的男人却握了握她的手，先她一步走了出去：“婶子，你放开她吧，她要打我就打好了，今天就算把我打死了，这地该是谁的就还是谁的。”

陈怀川身为女婿，也没办法跟丈母娘撕扯，但是他这么一站出来，至少能把徐兰给摘出来。“胡说！徐兰现在是我亲闺女，你就是我女婿！谁敢打你们，老娘第一个不依！”

老栓婆娘眼睛一瞪，蛮横地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