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关于嫂子的比试是怎么开始的,但是大家都知道是怎么结束的——陈小溪嫂子的光环太过强大了,他们没啥可说的。而那些原本还想欺负欺负这两个转学生的同学们,直接就把那点儿小心思抛到了爪哇国。人家嫂子是大老板,还都是跟他们老师打交道的,万一陈小溪回去告状,那他们岂不是惨了?不行,以后还得想办法巴结巴结这俩乡巴佬才行!陈小溪和陈大河在学校的待遇就这么直线上升,两个人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生活,生活得如鱼得水。徐兰也听陈小溪讲了这件小趣事,很是表扬了陈小溪一番:“小溪做得对,就得这样,谁敢欺负你们,直接怼回去,有嫂子给你们撑腰呢!”
“你看看你,又开始惯孩子了,小心他们狐假虎威在学校胡来!”
陈怀川瞅瞅不对劲,赶紧拦着。徐兰照例白眼儿伺候:“两孩子懂事儿着呢!”
不过陈怀川说得也在理,她又悄悄叮嘱两孩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没人欺负你们,你们就和同学好好相处,不许无故吵架打架,记住没?”
“记住了!”
两小只乖巧地应了。嫂子为了把他们带到城里来上学,费了很大劲,他们是知道的,也都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习,绝不给嫂子添麻烦!六一过后,天气更是一天比一天热,大街上的短袖长裙随处可见,但是后世常见的短裙短裤还是没有人能穿得出来。徐兰也很有眼色,根本没进这些衣服,其他的潮流服饰该进什么进什么。另外她也开始自己动手做一些新的款式放在摊位上卖,尤其是红裙子。六一那天,吴老师一袭红裙格外耀眼,再加上她容貌身材都很出色,很快就被筹备中的县电视台看中,抽调到了电视台当临时主持人,如果开播以后反响好的话,还能转正。为此,吴老师特意来谢了徐兰,又在她的摊位上挑了不少时髦而不失稳重的衣服。吴老师穿过的那条红裙子,也成了县城女人们梦寐以求的款式。但这裙子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地方卖,即使有人仿着做了,终归是没摸到过真货,做出来有形无神,穿着都不是很满意。徐兰趁着这个热度,直接把这件方领泡泡袖嵌珠子的红裙作为爆款来做,领口上也缝上了“兰川”的品牌标志,另外又亲手做了好几个款式和材质的红裙子,直接批量做。本以为大订单做完,会清闲一段时间的兰川布艺员工们,又过上了充实的生活,天天踩着缝纫机哼着小曲儿,心里甜得像是吃了蜜——这都是钱啊,累都不怕,挣钱要紧啊!兰川布艺店上下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直到徐花的出现。徐花是直接去大院子里找徐兰的。这会儿的门卫室已经有了一个当过兵的退伍老大爷在看门儿,虽然年过六十,但是身体很好,身手更是没的说,就是陈怀川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和大爷比划的时候都过不了几招就被撂倒。但是徐花不是年轻小伙子,她只是一个泪流满面的小姑娘,口口声声来找自己姐姐。门卫大爷手足无措,赶紧来报了徐兰。徐兰掂着手里正在裁布的大剪刀就迎了出来。大剪刀寒光闪闪,徐花当即吓得就不哭了,她觉得徐兰这气势汹汹,随时可能会给她来一剪刀!但是掂着大剪刀的徐兰没捅她,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的,等着你呢,走吧,跟我进去。”
“你,你会不会让人打我?”
徐花来的时候想过了千万种撒泼的方式,但她从来没想过徐兰居然会这么温柔地和她说话!这会儿看着大门里被遮阳棚遮盖的院子,她居然有点儿害怕!徐兰面无表情:“我打过你?”
这……徐花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没打过。算了,来都来了,姐妹的恩怨,总是要算一算的,徐花咬咬牙,抹了一把眼泪,跟着徐兰走进了院子大门。进了院子大门,徐花刚扯开嗓子要哭喊,徐兰一句话就让她成了哑巴:“咱们村里有五个女人在这院子里干活儿,如果你想让她们见到你这个狼狈的样子,这辈子都不打算翻身了,那你尽管哭,尽管嚎。”
徐花:“……你觉得,我这辈子还有翻身的希望?”
“你觉得有,就有,你要是觉得没有,那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
徐兰直接走进了办公室:“要么进来,咱们好好谈一谈,要么你当场就开始嚎,我大不了报个警,让人再把你当盲流抓走,关上一段时间送回徐家村去,继续给徐家做牛做马。”
徐花愣了一下,咬咬牙,跟着徐兰走了进去。徐兰看她进来了,朝她露出一个笑,“啪”地一声关上了门。徐花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见识有限,想出来的所有一切对付徐兰的办法,都是栽赃陷害胁迫什么的,她觉得徐兰也会这么对付她。但是徐兰在她警惕的眼神中缓缓坐了下来,把手中的大剪刀扔在了办公桌上,顺手还给徐花倒了杯茶放在了她面前,才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开口:“徐花,你到底是想要什么呢?我们也曾是亲姐妹,我自问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到底为什么恨我怨我,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这真的是徐兰重生以后最大的疑问。徐二牛对她不好,是因为懦弱。马水红对她压榨,是因为马水红极度重男轻女,而且她还不是亲生的。徐天宝对她打骂欺负,是因为徐天宝骨子里被徐家人宠坏了,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可徐花到底是为什么呢?上辈子两个人都是徐家的牺牲品,一个比一个可怜,一个比一个惨。这辈子吧……“我也就是拒绝了一下你勾引我男人,拒绝了你的道德绑架和助纣为虐,就值得你跟我死磕?”
“你才十五岁啊,大好的年华,待在乡下也好,待在城里也好,只要你自己强硬起来,不被家里控制,你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你何必跟我这样过不去呢?”
“难道我过得惨了,你就能过得好了?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徐兰的质问,字字句句,都像是鞭子一样,抽在了徐花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