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冲到翠竹园,却被檀越拦住了。之后的见面中,玉竹半个字都没提孩子的事情,后来陛下赐婚他和檀越,种种……在玉竹出嫁的那天早上,翠竹园告别之际,她说了有孕的事情,也告知孩子没了,和盘托出。那段时间,袁南每天每时每刻都沉浸在自责和悔恨当中,恨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了无尽的委屈。他甚至想过,为了玉竹冲上太和殿,跟陛下说明缘由。念及家人,还是按捺住了。后来,玉竹告诉他,孩子没的时候,檀越就在现场。可檀越对他,只字未提!袁南便将悔恨转变成了对檀越的埋怨,如果她能早些说出孩子的事情,他是不是能更勇敢?如今,一切都幻化成了泡影,袁南突然发现,这两三年的相处里,他竟好像从来都没看透过玉竹。袁南疯狂的扯起嘴角一抹残冷的弧度,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祁烨寒眉目低垂,暗藏冷凝,“你知道她是谁吗?”
书生迟疑,“虽然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但我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叫玉竹,是宫里的宫女,家住何方,姓氏为何,我都不清楚。其实有孕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没光顾我了,也就上月,再次出现,周身都是伤痕,她说自己过的并不好,现在的夫君动不动就打她。她想……想要跟我私逃到京外去。”
书生下意识捂着伤腿,疼的直抽抽,“我可不想跟她走,再去任何地方,都没有京都之地的繁华了,现在日子过的这么好,我才不会为了她一个,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大好……前程?祁烨寒扯起棉条再次塞满了他的嘴,手刀劈在他后脖颈。“砰”的一声,书生眼白一翻,晕了过去。“前几天我和姜伊罗在护城河上撞见玉竹跟着男人私会,我猜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就把他带来了。没别的意思,就一点——不可让我皇姐受委屈!”
他重重一拍袁南的肩膀,几乎将他健硕的身子按在地上了,“你自己待一会儿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扬长而去,还不忘帮袁南把柴房门给带上。夜幕悄然降临,陪着檀越走完一天繁琐的婚序,姜伊罗从厨房找了吃的,喜滋滋端入洞房,却见床边多了一个人。“等你很久了,怎么才来?”
凌欢一席鹅黄色绣团云纹的长裙,更衬得小脸娇嫩欲滴。她率先伸手奔美食,被姜伊罗一掌拍掉,“长幼有序,知不知道规矩?”
臭丫头,呜呜渣渣的!看你不顺眼很久了!感受到她们之间的刀光剑影,檀越自动接过托盘,“好了好了,我来分,咱们一起吃。”
“我突然不饿了,对着她这张脸,吃不下!”
凌欢傲娇的撅起小嘴儿,“姜伊罗,我想跟你谈谈。”
“拒绝尬聊!”
姜伊罗递了块软烙给檀越,“不是很甜,你喜欢这样的口味吗?”
檀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本来担心今天的繁琐婚序会折腾的人受不了,但姜伊罗从始至终陪着,有她在,她身心放松,完全不累,“喜欢!”
“这不巧了吗,我也喜欢!”
两人哈哈大笑,当凌欢不存在。“关于北烨王府地下的白骨,我有话跟你说。”
凌欢挑高了声音,冲破檀越和姜伊罗的笑声,打断道。檀越微怔,“凌欢,你到底要干什么?”
“好啊!正好我也想聊聊呢。”
姜伊罗率先出门,又探头回来,“如果我待会儿消失不见,或是出了什么事,记住,一定是凌欢害我的!”
正跻身门口的凌欢,眼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厉色,“没错!我就是要弄死你!”
几乎是从齿缝里发出来的声音。檀越一阵恶寒,她从没见凌欢对一个人有这样大的敌意,这两个人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针尖对麦芒的呢?“你们……”话还没说出口,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门廊里,两道身影飞速穿梭。银月皎洁,月光如清辉般洒下,透过树影,斑驳的落在姜伊罗的半边脸上,映衬的她绝世无二的脸庞,更加精致动人。凌欢越看越是厌恶,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生的就是一副讨厌的模样!实话跟你说了吧,没人能配得上我五哥,如果成婚之前你愿自动退出,我可以饶你一命。”
姜伊罗冷嗤一声,脸上的耐心悄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冷凝,“他谁都不娶,然后跟你双宿双飞吗?”
虽然祁烨寒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但他们身体里可都流着景函帝的血。小丫头狠辣残忍也就算了,怎么对待感情也这般畸形?“五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凌欢狠狠咬牙。天真无邪的脸孔被滔天的怒意生生撕裂,仿佛要将姜伊罗生吞活剥似的,她赤红的双眸,瞬息间迸射出滔天的惊怒,“靠近他的女人,都得死!”
呵呵~年纪轻轻的就变了态了,真是该恭喜恭喜!“所以你配合三公主和玉竹,在檀越生辰宴上把我引到湖边;后又故意掀起我跟雯嫔的龃龉……”或许,一开始凌欢以为小打小闹,就足以把姜伊罗这艘小船掀翻,没打算把她往死里整。直到一次次的失利,她一次次逃脱。凌欢意识到小打小闹不行了,于是开始下狠手,做事完全没有下限,伙同束国的牙膏一起,在祁烨寒的眼皮子地下把姜伊罗掳走,真要弄死她。而且还是奸了之后,再弄死!人算不如天算。祁烨寒轻功了得,追击速度过快,田七牙膏一己之力根本拖延不了太久。加上姜伊罗看破了蓝衣的陷阱,一朝捣毁了他们的阴谋。如今面对姜伊罗,凌欢的脸上愧意全无。就好像那天没有当场死亡,是姜伊罗该对不住她似的!一国公主,骄纵到此等地步,也是逆了天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姜伊罗猛然回头,见楼异半倚着门廊,颀长的身形屹立着,昂着俊逸的脸,好整以暇,“仙女,好久不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