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被马瘟传染的人。”
而后,跟他住同一个军帐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生病。等祁烨寒从白云山回来,着手调查时,张老的侄子早就入土了,他同军帐的士兵也都死了。”
传染病,对于军营而言,无异于一场浩劫!更令祁烨寒可惜的是,死的士兵中,有一人是用枪的好苗子。他才把第一批土枪拿来试练的时候,就盯上那个小兵了,他的手眼协调超乎常人,且反应敏捷,心思细腻。只可惜!祁烨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调整呼吸,“到了,这里就是马厩。”
面前整齐而高大的两排大棚,本该站满了马匹的地方,说话都带着回音。空荡荡的,只有一阵阵闷声呻吟,低沉的萦绕在耳畔。马瘟闹开之后,就全部搬离开马厩了,每一匹马都单独喂养,一旦出现症状,再集中送回马厩,这个临时的疫病区来治疗。说是“治疗”,无非就是喂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汤,并没有什么大用。说干就干!姜伊罗取出口罩,吩咐他也戴好。走入马厩,刺鼻的臭味熏得姜伊罗差点晕倒。躺了满地的病马,头都抬不起来,眼睛翻白,看口吐白沫,四蹄抽搐,满地排泄物。姜伊罗一个扭身退了出去,“我觉得,还是先给人看更稳妥,毕竟……”刚溜出去两步远,就被某人提着脖领子拎了回来,“看好了,必有重赏!”
祁烨寒操手取下脸上的口罩,细心的给姜伊罗戴上,“本王不需要这个。”
豪言壮语刚放完,没了口罩的防护,臭味肆无忌惮钻入了他的鼻息。祁烨寒脸色当场就绿了,硬憋着那口气,瞪圆了眼睛苦苦支撑。姜伊罗明知道他在憋气,晶亮的眼睛不依不饶盯着他,“你脸色不大好,怎么有点儿……发绿呢?”
“是不是发烧了?”
调皮的小手覆上了他的高额。任凭祁烨寒肺活量再好,都抗不过她的玩笑,他猛出了一大口气,顿时被熏天的臭气搞得脸色复杂,双眼冒凶光,“本王好得很!”
梗着脖子硬撑,就是不肯承认。姜伊罗被他萌萌的样子逗得腰都直不起来。没防备脚下的马粪,一脚踩了个趔趄,身子随之而倾倒,压向了马厩内丰富的“粪肥资源”。空中的小手随便挠抓,抓住了一只大手。祁烨寒反应迅速,一把捞过她的纤纤细腰,旋转到马槽处,俯身,看着被遮住一半的秀气小脸。一双大眼睛映照着漫天的星光,璀璨而明亮。将她抱在怀里的一刻,祁烨寒的身体莫名悸动。也不知道她那副小嘴儿有什么吸引力,光看一眼,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贴上去。后知后觉她脸上的口罩……动作僵在了半空。这时,马厩外传来几个副将的声音,“王爷!王妃!你们两个要当心啊!马厩里面湿热泥泞,很容易摔倒的!”
祁烨寒的“老腰”差点就闪到了,慑人的眸子扫向马厩外,那一个个愣头青还没反应过来,认真且专注的关心着他们的王爷和王妃。噗嗤!姜伊罗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可爱的一群小萌新!“你们都成婚了吗?”
副将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还没。”
“这次对束之战好好表现,如果能活着回来,一人给你们配一个媳妇!”
副将们愕然对视,一起欢呼雀跃起来。年纪小的两个直接凑了上来,“王妃王妃,我喜欢小鸟依人型的,我叫鲁宁,您别记错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叫召南,我喜欢活泼好动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几个年纪大的副将都干干站在马厩外,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自家将军。只有那两个小的,叽叽喳喳满脑子都是媳妇了。全然没注意到,自家亲主子已经脸色涨紫的崩怒原地了。祁烨寒寒瞳微凛,额上的青筋暴起。“你们好像很喜欢说话啊~~”“属下不敢!”
鲁宁和召南定在原地,军姿站得英挺,阳光少年的气质收敛的干干净净,所剩仅是一脸军容。“王爷说得对,你们两个太聒噪了,罚你们倒水过来喂马!不得有误!”
姜伊罗命令下的干脆。召南和鲁宁心领神会,王妃这是在帮他们,于是乖乖的去打水了。一番查看之后,姜伊罗目光坚定,“是马流感。致死率高,并且会传染人。军医开的药方在哪儿?”
“在这!”
副将乖乖递上来。“不对症,且下药的思路都反了,难怪越治越差。”
姜伊罗火速写下药方,递与副将,“人、马两副药,别搞混了,立即去熬吧,先少量马和人服用,试一下效果。”
虽然她有八成的把握,但万事不能说的太绝对了。没多久,召南空手回来了,“王爷,有一位自称叫姚策的男子找您,说有要紧事情。”
祁烨寒寒芒四起。正要开口,听得一道脆嗓,“轰走!这个姚策是横山派盟主,你们不知道王爷跟横山派有过节吗?赶紧轰走!”
姜伊罗自作主张下命令。召南不敢擅专,愣愣等着祁烨寒的示下。“带他到军帐去吧。”
他转身出了马厩,“你们几个,护好她!”
“是!”
人走后,召南长舒一口气,“王妃,您刚刚那话,是故意说给王爷听的吧?”
如果姜伊罗不说“轰走他”,估计这话就从祁烨寒的嘴巴里冒出来了。最最关键还是提了横山派和祁烨寒的过节。姜伊罗会心一笑,“还是你懂我。”
他跟横山的过节,皆因假凌欢而起,如今冒牌货身份曝光了,过往的误会也该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