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王妃从容的面庞,瞬间被恐惧撕裂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姜伊罗的面前,真是如此狼狈的一面。“你跟平阳无冤无仇。没理由找她麻烦,可是你偏偏这么做了。我很好奇背后怂恿你的人,究竟用什么说服的你,这么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你的利用价值已经被榨干了,他现在用不着你了。”
姜堰罗的声音,犹如清泉装撞石。激荡在潇王妃的心间。“你之所以找上了我,恰恰就是因为你不愿意相信背后之人会对你下狠手。”
“所以宁愿相信是我做的。硬着头皮找上我,不惜下跪了,就是不想承认,是他背后捅了你一刀。”
潇王妃双目充血,奋力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谁都可能伤害她,唯独她不会这么做!姜伊罗双眸微眯,从邱敏的脸上依稀看到了些什么。据她观察,潇王妃对潇王的情感可没有牢固到这种地步。联想邱敏的身世,姜伊罗不禁陷入了沉思。“我知道他对你有很大的恩情,可是,我不相信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施恩。”
邱敏的面色狰狞,杏眼圆睁,“她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
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道巨响。“砰!”
还没等邱敏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穿透了她的头颅。姜伊罗瞬间贴着墙根下,“云三!趴下!白鹰卫,待着别动!不许出来!”
姜伊罗手脚冰凉,脊背一阵阵发寒。眼睁睁看着邱敏被爆头。死不瞑目,直挺挺倒在地上。云山也愣住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世上除了王妃,还有别人有巨巨枪吗?“是土枪!”
“有人动了北王军储备库里的土枪。”
姜伊罗思绪很快跟上,北王军训练的狙击手里,有人有问题。那些狙击手的脸孔一个个从姜伊罗脑海中闪过。所有的狙击手都是经过祁烨寒亲自挑选,姜伊罗也考验过。如此这般,都能被人蒙混过关,可见这个人隐藏之深。“邱敏,你还听得到我说话吗?”
邱敏倒在地上,手脚还在哆嗦。姜伊罗试探着伸出腿,并没有反应,她迅疾跑到邱敏身旁,趴在她身边,“是谁!是谁怂恿你做一切事情的?”
邱敏的双眼里灌满了鲜红,瞳仁底还写着不可思议。她到死都不愿相信,那人会对她下死手。“你活不成的,她恨你恨到了心坎里……她……不会放过你的……”一口口血堵满邱敏的嘴,溢出嘴角,她无法发音。眼神里写满绝望之色。“你到不了束国……路上……就会死!”
邱敏嘴角挂着不舍和狰狞,裂起一抹不甘的弧度。缓缓闭上了眼睛。暗中的白鹰卫没法坐以待毙。这可涉及到女主子的性命。万一姜伊罗有个什么意外,他们这一队人,无颜去见王爷!白鹰卫齐齐冲出来,蹲身姿势把姜伊罗围在中间,“王妃,你快走!”
白鹰卫齐声。“胡闹!快趴下!”
砰!伴随着姜伊罗的声音,又是一道巨响。这次的子弹,打在了一个白鹰卫的腿上。所有白鹰卫目光坚定,毅然保护着她。仿佛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不痛不痒的小伤。姜伊罗深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白鹰卫听着,不许动!这是命令!”
“是!”
白鹰卫们沉声。巷道内的气氛,冷凝到无以复加。姜伊罗面色冷肃,她原以为对方选择用土枪打死邱敏,是冲着让她背黑锅来的。……没想到,还惦记着她的命。……好啊!那就来吧!“王妃,小心!”
云三在几步之外,惊恐地看着姜伊罗掏出玉镯里面的枪。隐隐猜到了什么。姜伊罗缓缓往墙边爬,找了个依靠的位置,架好枪瞄向四周。四面八方的制高点看了一遍,她终于找到目标了。十点钟方向的一家茶楼顶端。房檐处露了半个头。“这个位置可不好打呀!”
一边嘟囔,一边瞄准。“真想留你一条命!”
话音落。“咚!”
的一声巨响!她来不及装消音器,所以动静是大了些。望远镜里看,茶楼屋顶的脑袋不见了。随后,那条街掀起了一片哗然。“云三!快过去检查情况,不要让任何人接触那个家伙!”
云三反应过来,飞快的爬起。三步两蹦就从墙头跃上了房顶,继而跳到了那茶楼的屋顶。“留几个人,守在这里,别动潇王妃!其余人跟我走!”
姜伊罗带着白鹰卫一路小跑过去,等到茶楼门口的时候,犹见到一身黑衣的男子四仰八叉躺倒在地上。云三就站在他身旁,不许任何人靠近。见主子来了,她递上了收缴的土枪。“连人带枪都顺着屋顶滑坠下来了,奴婢刚刚探查了一下,还有气。”
姜伊罗撕下那人的面罩,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就是北王军狙击手之一,祁烨寒最看重的那个狙击手。这小子今年刚刚十八岁,年纪不大,但脑筋很灵活。姜伊罗同批教的几个人,他学的最快。本来要把他作为重点培养对象的,万万没想到,是给敌人培养了。姜伊罗故意挑了脸的位置打,没有正中脑袋。所以这会儿他还活着。“带回王府刑房,上报给王爷和刑部,再派人通知潇王府。”
姜伊罗面若寒霜,“等等,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
祁潇原对邱敏的感情虽然不深,但……终归是一条命!潇王府祁潇原正在后院的八角亭里坐着赏湖,妾室在一旁抚琴。悠扬的琴声萦绕在湖边,借着美好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突然有小厮冲了过来,喘着粗气,脸色涨红,“王爷!不好了!王妃,王妃她……”“她又怎么了?不是说要到京兆府去吗?”
祁潇原的好心情瞬间打散,面黑如铁,“快说!”
“王妃刚刚被人暗杀,北烨王妃刚刚把她送回来,尸首……就停在正门外,等王爷过去……处理。”
小厮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自己都快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