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副都是试探性的,在初初了解到病患的体质,对病患的身体情况做出评判的情况下,先试一剂,若等六七天后有成果了,再按照这个对的思路继续换药,更进一步。十天,刚好就在试药之后,再更进一步的阶段。因此,如果想十天就有成效的话,对郎中的要求就高了。既要求郎中在第一次试药的过程中把握好准确度,又要求下药的度量不能出太大的错误。粗嗓门的医馆在西决都城“霸道”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一直都在一个平衡且稳定的空间下发展。没有任何的竞争对手,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是独当一面,我说即真理的情况下解决的。这样的医治氛围虽轻松,却也造成了郎中的懒惰性,没了求真务实的目标,做郎中的极大可能会飘起来,一旦如此,便要彻底跟病患们的情况决裂了。时间一长,就成了粗嗓门现在的情况。对很多病,他能够说的头头是道,甚至可以开班交学徒,可是一到用真章下药的时候,细致的斟酌和拿捏,便能够难道一个英雄汉。这也是粗嗓门多年来为老爷子医治,却一直都没什么效果的根本原因。并非他不想给老爷子开良药,最根源的是他开不出来。整个问诊把脉的过程中,粗嗓门的脸色惨白,虽然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了,努力表现出淡定从容的状态。但开药时那紧皱的眉头和额上时不时冒出的细密汗珠,都在阐述着主人的疲惫和艰难。相比之下,姜伊罗就淡定泰然了许多,轻松把脉、下药,过程轻松顺手,很快,第一个病人便看完了。她将药方双手奉上,笑着目送病人进了仁和医馆抓药,又热情的招呼后面的第二位病人。隔壁正被粗嗓门把脉的病人,顿时就阴雨连绵了起来,愁云惨雾的看向粗嗓门,又满是担心的向姜伊罗投去希冀的目光,“这个……小大夫,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这几个跟着他的人,最后吃了药……就是……”他斟酌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到既不得罪粗嗓门,又能阐述出自己用意的词汇,“如果我们吃了药之后,也跟刚刚那位老爷子一样,没什么起色,回头再来找你,以您对我们身子骨的了解,我们应该……”姜伊罗下意识看了眼粗嗓门,他明显在克制几欲喷发的怒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参与比试,本身就是我们两家医馆该要感谢你们才是,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以后我们仁和医馆,始终是向你们敞开大门的,你们随时来,我们随时给看诊。从今往后,你这个人,抓任何的药,我们仁和医馆都不会收钱。”
姜伊罗先提到了六位病人对“两家医馆”的巨大贡献,又在最后提到了仁和医馆的态度。她已经率先表态了,接下来就是粗嗓门那边。他再次被架在了高处,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医馆也是,你们来看诊,不收钱。”
态度虽表了,但病患们该怎么选择,还是要人家说了算。如今两家医馆的参差立现,谁还会选择粗嗓门他们家呢?就算是你的药不要钱,人家都得考虑一二了,毕竟,是药三分毒,有的药吃了不仅没有效果,还会让身体一团糟,那样的药,不吃也罢!很快,两人各自的三个病患都看完了。姜伊罗和粗嗓门都留下了他们各自的住址,提醒这几天在饮食上要多加注意。第一轮比试,就此结束。粗嗓门心情忐忑的带着人离开了。百姓们觉得没什么大看头了,也都相继离开。姜伊罗帮着云三规整桌面,意外发现瑟缩在仁和医馆门口的老爷子。他正一脸歉疚的躲在柱子后头,发现姜伊罗看他了,目光闪躲,急忙扭过头去,不敢直视。“老爷子,您随我进来一下。”
姜伊罗态度温和的先进了医馆。老爷子怔了一下,动作略显木讷的跟了进去。忐忑的来到姜伊罗的诊室,举棋不定的坐下,环顾一圈,神情局促。上一次也是在这里被姜伊罗把脉的,当时听到这个小大夫说症状说的头头是道,老爷子当时就动容了。一时起了迟疑的念头。如今回想,如果那会儿自己就有先见之明,能够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大夫的不同寻常,并且跟人直接说明来由,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糟糕了?老爷子异想天开的琢磨着,忽然被姜伊罗的声音打断,“您把手伸出来,我再给探探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