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寒只带了闻七一个人,因为是偷偷潜入照王府,太多人不免麻烦。往常的照王府,或许还有那么一两个人是专门值守的,可今天,大多数人都不在岗位上。因为王爷跟王妃那边出了问题。入夜,王府的人都各自回去了,没什么事儿的都不敢跑出来,生怕碰见王爷或者王妃,触到了主子的眉头,惹出祸端来。尤其照王,王爷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出乎所有人的医疗,开始调查起来公中库银的事情。这可给照王妃惹了不少的麻烦。但凡是经手银钱的事情,谁能确保手里是干净的?更何况人家可是王妃,是这个王府的当家主母。但凡手里干净,下面的仆从丫头都不会信。王爷不正是因为信任自家王妃,所以才放任了这么多年没有理会吗?谁都想不通,他今天怎么就突然调查起来了。任何的公中库银账目,都是不禁查的。果然,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就出事儿了。王爷调查到公中的存银跟过往的账目对不上,库中缺失的音量,数额实在太大,大到几乎将整个王府都掏空了。他当时气愤不已,不惜将王妃禁足起来,不许任何人叨扰。连伺候王妃的两个丫头都被一并关押到别处了。整个王府的气氛,在那个时候骤然降到了冰点。王府的人全都瑟瑟发抖,恨不能彻底淡出在王爷的视野当中。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自午后,王爷便找各种理由找身边人的麻烦,不是觉得他们办事儿不中用,就是说他们吃了王府的钱财。有错没错的,被王爷逮到,都是一顿臭骂。如今公中库银的事情,就像是悬而未决的大事儿,挂在王府所有人的头顶上,若是今天王爷不给出一个决断出来。怕是所有人都没法安眠了。祁烨寒和闻七也没有到处乱窜,只在后宅找了一处地方安身,这里跟小厮和丫头们安寝的地方靠的很近,他们在屋里面说的话,仔细听都能分辨清楚。与其扎眼的到处走着去打听,还不如在这里偷听。祁烨寒和闻七确也没有白跑一趟,正当他们准备到照王的书房去转一圈就回去时,却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带着小厮朝这边来了。闻七差点躲闪不及被发现。好在祁烨寒一把拉住了他,两人躲避之后,仔细回看,发现来到照王府的不是别人,正是庆王姜庆央。姜庆央步履匆匆,也没等照王府的人传禀,就直接冲到了书房里。“照王兄,我刚从宫中出来,听闻你们家跟一个医馆闹腾起来了?还是父皇亲自坐镇,将事情公断的?”
照王手持酒杯,正一脸丧气的自酌自饮,见到姜庆央,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既来了,便陪着我喝上几杯吧,兄长我今日心情不好。你算是来着了!”
“不过为一个医馆而已,你还犯不着吧?”
照王的眼皮都没抬一下,“不是那个破医馆,另有原因。”
照王实在是难以启齿,家丑难外扬啊!姜庆央是个多聪明的人啊,听到照王这副模样,心里早就有了七八分了。他今天也不是做清官,为照王府断家务事的,对照王目前的困境并不感兴趣。拿起空酒杯,姜庆央自酌起来,“我是听说你被禁足了,特地陪你喝上一杯的,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郭家那个倒是罪有应得,可这件事情据我了解,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啊!”
这话完全是站在照王的角度来说的,算是替照王吐苦水了。照王连连叹息,眉眼之间尽是无奈。他如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冤大头,忙活了这么多年,一心想着不问党争,便可长久。在皇室兄弟之间,他谁都不得罪,这样不管将来谁站上那个位置了,看在他财力还算是雄厚的份上,多多少少会让他几分。他这几年的干劲儿尤其足,可是一味的往前冲,从来都没有回过头来看,如今陡然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彻底清醒了。他自分家出来,独门立户,便将王妃当成是唯一的家人,他爱护妻子,守着这个家。如今陡然发觉,一切的一切,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苦涩一笑,照王端起酒杯,空下了肚子,“我啊,就是个傻子!”
姜庆央见照王上了头了,索性不跟他拐弯抹角,“你在宫中的时候直面父皇,父皇可有说过什么?”
“父皇一味的说我和郭家做错了事情,让我们为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可是那个什么破医馆,他倒是并不想惩治的样子,我就奇了怪了,那平平无奇的一个小破医馆,父皇有什么课护着的?难不成那是他开的?”
姜庆央不由得怔了一下,“父皇有说过,袒护那家医馆的话吗?”
都城地界的各家医馆,以前都是统归照王府来管的,一家济世医馆,便牢牢的抓住了其他家。如今济世医馆倒台了,各医馆莫名独立了起来。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据说都是归功于那家仁和医馆。庆王府的人,最近仍是忙得底朝天,各个街巷的串,为的就是能够找到姜伊罗或是祁烨寒的身影。可是……扑空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姜庆央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恼怒,到现在已经慢慢接受现实了。听了照王的话,姜庆央灵机一动,猛地想到了一众可能。会不会自己一直以来寻找他们的思路都是错的?在姜庆央看来,姜伊罗和祁烨寒继续待在都城,一定会尽量拉低存在感,要么低调行事,要么埋藏行踪。毕竟,这里可是姜庆央的天下,以他对姜伊罗的了解,那个小家伙不会明目张胆的跑出来。可是偷偷的寻找,也没有找到他们半点影子。姜庆央确定他们不会离开,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们并没有偷偷摸摸的藏匿,而是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都城街头,只不过……换了身份和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