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二等丫头都竖起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照王妃的方向,想知道自家王妃主子在听到这样的话后,会不会相信。很显然,王妃也在打量着护卫,在判断他说的是否为真。可她从护卫的眼睛里,只看到了失落和失望。加上刚刚去抓护卫回来的人曾回禀说,护卫从王爷书房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不甘,如此,算是对上了。“王爷一向看重我,此番因为我的事情,更是殚精竭虑,还被连累的要在府中禁足,我却如此不知道体恤王爷,还旁敲侧击的想要打探王爷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于我,实是我的不该。”
“你起来吧。”
照王妃的眼泪簌簌而下,哭得梨花带雨,愧从中来。“这次虽然是两个丫头吃里扒外,但说到底是我管教不严,我会谨记于心,从此以后好生照料王府中的一应事宜。你且回去吧,接你亲人入都城的事情,本王妃会安顿下去的,不日便会提上日程。今后,你只管好好照料王爷,不要因为旁的人或事而分心,知道了吗?”
护卫一副同样感怀的样子,诚挚的点头,被人送出了房间。他走后,照王妃便止住了哭声,一双眸子被坚定和冷毅灌满了。“王妃,您信他说的吗?”
二等丫头问。“王爷那边究竟是什么态度,我还得亲自去试探,单凭这个护卫的一面之词,难下决断。”
两个丫头纷纷点头,她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几天后,仁和医馆迎来了一位贵客,在医馆已经下钥,一应人准备洒扫厅堂,整理内务的时候,来人静默的站在了医馆门外,有节奏的敲起门来。赵大爷是个急性子,“已经关门了,明儿再来吧!”
“我来跟你们小罗大夫谈生意。”
来人声音听上去很是苍老,至少得七十岁以上了。赵大爷跟小厮交换了一番眼神。小厮瞧瞧到诊室的窗口往外看,因为角度不同,诊室这边的窗户刚好能够扫到医馆门外。见那老者弓着背,小厮皱了皱眉头。他跟赵大爷不敢扇专,只得跑到里院去回禀小罗大夫。左固刚刚换好白鹰卫的衣衫,正准备归岗,听说有人来见,下意识看了眼姜伊罗的方向。姜伊罗朝他挥了挥手,兀自待上了小罗大夫的那张脸,“看着像不像是庆王府的人?”
小厮摇了摇头,“但有一点很奇怪,来人像是故意装老的,虽然装得很像,但小人看得出来,此人也就二三十岁。”
“你先将人给请进来,我再决定要不要见。”
只要不是庆王府的人,或许来人会送来别的消息!这样想着,姜伊罗已在房间里准备好了。医馆为了各种事情方便,早就设制出了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说的任何话,虽看着是一墙之隔,但另外一个房间全都能听见,并从墙上的洞窥探见。出乎姜伊罗意料的是,来人一进到房间,就摘了围帽,卸了胡须,弓的腰也挺直了,声音也不低沉了,“本王要见你们小罗大夫,你直接告诉他,为着郭家的事情,本王要好好跟他谈谈。”
隔壁姜伊罗看笑了。这正在禁足的照王,竟突然有兴致来了仁和医馆。联想到此前方大夫和郭家二夫人传来的一则则消息,姜伊罗已经猜到了大概,她判定照王此番过来跟庆王府那一干人等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若是如此,便可以当面一见了。她亲自端着茶盏到了隔壁间,“照王殿下大驾光临,医馆真是蓬荜生辉啊~”“想见小罗大夫一面,可真是困难啊,本王冒着禁足被发现的险跑过来,绕着弯儿的还得先现身,表明身份,才能见到你。”
“哪里哪里,实在是此前跟郭家起了龃龉,树敌颇多,所以在看诊之外的时间里,并不曾跟外人接触了。毕竟是一介草民,不像王爷这样,有天家护佑。”
“咱们就别互相吹捧了,此番郭家的事情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本王今天是特意代表郭家来跟你道歉的。”
姜伊罗显然对于照王这个“代表道歉”的说法很震惊,瞪着眼睛看着他,“据我了解,王爷跟仁和医馆和郭家的事情可没有半点关系的。”
照王眉头微挑,促狭的笑了,“跟明白人说明白话,也好,可以少费不少的口舌。”
“就是!既然都是直爽人,那咱们就不绕弯子了,王爷刚刚让下头的人回禀说,今天来找我是做生意的?不知——有什么生意可做?”
“跟郭家有关的生意!”
“郭家虽富甲一方,但跟我们医馆已经种下了不共戴天之仇,纵使有王爷在其中牵线搭桥,郭家也未必真的答应跟我们医馆做什么生意吧?”
照王双眸微眯,“不是同盟,而是从郭家的饭碗里掏食吃。”
姜伊罗挑了挑眉,笑得肆意盎然,“王爷莫不是吃错了东西?竟然找我这个外人联手,要抵抗郭家?”
照王目光坚定,一动不动盯着姜伊罗,语气肯定道,“就是如此!得来的财宝本王占八分,你们占两分。”
“这个买卖,有点儿亏啊!”
姜伊罗翘起二郎腿,单手托腮,“王爷该不会想用我们当挡箭牌吧?毕竟,跟郭家对峙的事情,您是不方便出面的。”
见“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照王也不再含糊。他知道,二八分根本不会是最后的定论,但做生意,总要先提一个数,有讨价有还价才行。但对面的小罗大夫直接把炮轰到了最底处,让照王颇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了。“我虽不知王爷跟郭家缘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但郭家看着风平浪静,王爷也是偷偷溜出来的,想必表面上的平静尚未打破。那就是要偷偷搞事情了。一旦东窗事发,我们仁和医馆可是要承担风险的,毕竟此前跟郭家有再多的龃龉,我们仁和医馆都能够摘得干净,若真的就跟王爷合作成同盟了,这事儿的利弊关系,我还得再多思量,总要够我们大力度的压注,我才能点头不是?否则,既担风险又费力不讨好,这活儿我宁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