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也不是吃素的,才过了两道街巷,就拉开了跟后面庆王府人的距离。等到他们找到喧闹街市里跟医馆同样的马车时,发现车里根本就不是医馆走出来的那两个人了。彼时,姜伊罗和云三早就钻入旁边院墙里的密道中,前往回家的路上了。庆王府的人失望而归,回去向姜庆央禀报。“好一个障眼法!”
庆王府的人,只怕不知从哪个缓解开始,就已经跟错马车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医馆,不可能会如此大费周章的甩开跟踪者,他们一定有问题。”
侍卫语气笃定,“爷再给小的们一次机会,下次小的们一定会查出个所以然的。”
“就凭你们?”
姜庆央语气不屑,“能跟就跟,能找就找,本王已经对你们不抱希望了。”
庆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这样对他们丧失信心的话,还不如直接骂他们一通来的痛快。侍卫听得心境单产,退出书房的时候,脸色都是惨白的。他们最近接连办事不利,先是找北烨王妃夫妇,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今跟踪仁和医馆的人,更是惨遭算计,屡屡撞墙,已让王爷失望透顶,若是再不办出点漂亮事来,王爷迟早会废了他们的!“要不,咱们干脆偷偷潜入医馆算了,王爷此前只让咱们在医馆外面盯着,可跟着他们来来往往的,也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提议。侍卫们陷入了沉思。的确,不进入医馆,他们根本都无从着手。仁和医馆的那群家伙又都是贼的很,压根不给他们调查的机会,连跟踪都是屡屡被甩脱。若是继续这样办事不力……“可是,王爷没有下这样的命令,要是咱们贸然行事,耽搁了王爷的大计,那可如何是好?”
“王爷已经对咱们失望透顶了,还能怎样呢?就豁出去干一场!一定能成!”
几人交换了一番眼神,暗暗下定了决心。择日不如撞日,就选择在了今天夜里。…………仁和医馆,风平浪静。所有人都歇下了,左固跟着兄弟们守在暗中。他们白鹰卫无论守着医馆还是宅子那边的,都是有值班值守的,今天刚好轮到了左固。他是个认真负责的人,每每到他值班,都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在身旁的兄弟稍稍有点打盹迹象的时候,左固瞄到了医馆对面的动静。他双眸微眯,独自提着武器做好了准备,见那几个人顺着围墙翻进了医馆内部。左固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远远看着,想要知道他们深夜潜入,究竟想要干什么。几个庆王府的侍卫一点儿都没有察觉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于是惬意的游走在各个房间,原意是想要找一找医馆有没有外人所不知道的错漏之处,可是这医馆的后院儿,不是堆放药材的仓房,就是空荡荡的房间。单单看房间内的摆设和抽屉里堆放的东西,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真是没劲,咱们岂非白跑一趟?”
几个侍卫站在医馆的后院儿,具是皱起了眉头。“不对!再去仔细找找,一定有线索的!”
为首的人下了命令,几个人分头继续散开在各个房间找东西。可这回他们散开的范围更大了,包括小厮安住的房间。一向有起夜习惯的赵大爷被惊动了,刚推开门,正见一个黑衣人站在他仓房的门口,想要开门进去重新查看,赵大爷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差点儿当场没了老命,“什么人?大晚上的跑到我们医馆的后院做什么?”
赵大爷扯住那人的袖子,说什么都不肯撒手。侍卫急了,他没想到会被人撞见,手刀劈向了赵大爷的脖颈。赵大爷当场晕倒,攥着侍卫的手仍不肯撒开。侍卫听到周围的房间都起了动静,担心被人看到脸,只得劈剑砍向赵大爷的手。毕竟,一直被赵大爷这样抓下去,他就只剩下被发现的份儿了。可惜他甩剑的手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一整个歪向了别处,不仅没有砍断赵大爷的手,反倒削掉了自己的一片袖子,时间紧,周遭房间的开门声接连响起,医馆的小厮纷纷披着衣服冲了出来,“你们是谁?站住!”
王府一行人赶紧退离开来。左固纵观全程,双眸微眯成了危险的弧度。他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只盯着赵大爷那捏着衣角的手。好在医馆都是自己人,将赵大爷安顿之后,也留下了那一片衣服。姜伊罗和祁烨寒当晚便得知了有人深夜潜入医馆的事情。“确认他们什么都没发现?”
祁烨寒问。左固目光笃定,“医馆中易容的工具都是被王妃精心藏着的,就算是打扫卫生的丫头和小厮都难以发现,那些个黑衣人根本就发现不得。”
“他们空手而归,还留下了线索,想必身份很快就能查明。”
“当时他们穿的不是夜行衣?”
祁烨寒再问。左固语气肯定,“不是夜行衣,可能是始发仓促,他们穿的是深色衣服,但不是黑色,统一服制。”
“那就从衣袖的服制上着手调查吧。”
姜伊罗说道。见左固徘徊在房门内,迟疑着的模样,祁烨寒叫住了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左固略一迟疑,“王爷,王妃,那几个人都没有遮住脸,当时隔着一点距离,所以我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有一人……似乎就是前几天去排队看诊的病患。”
“你的意思是?”
“小的怀疑他们是庆王府的人。”
左固说出了自己的疑虑。“那明天就重点从庆王府开始调查,若真的跟他们能对上关系,这事儿可就有意思了。”
姜伊罗嘴角微微上扬,“我正愁没有他们的把柄捏在手里呢。”
这不就送上门来了么!次日,调查并没有费多大的劲儿,那绸缎是中等的,但用作统一服制,却仅为少数。轻易就对上了庆王府的头上。姜伊罗是个不会吃闷亏的人,拿着那衣服角就入了宫,不过才几个时辰的功夫,侍卫的衣角就摆放在皇帝的龙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