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看着这一幕,不由苦笑,这会他是真的再没有真气了,一滴都不剩。 虽然还有体力,但此刻也无济于事。 尤其是精神上的消耗已然让他有些无法承受,这也是他脚步都开始变得虚浮的主要原因。 战盈盈也有些绝望,但她依旧有着几分难言的沉静。 她将徐川扶稳之后,弯腰从尸体的手中拾起了一把刀。 她握着刀走到徐川面前,面对那越聚越多的敌人,眼神无比坚定:“我说过,我死之前,你绝对不会有事!”
徐川笑了,也就在这时,地面忽的剧烈震动了起来。 那近百人看着徐川他们的身后,面上竟浮现一丝畏惧。 “撤!”
在其中一人发出的命令下,他们纷纷开始撤离,那般阵势,好似落荒而逃一般。 战盈盈和徐川回头,顿时看见了一支超过千人,装备齐全的军队骑马赶来。 马蹄下,烟尘四起。 军势齐整,有铁血之意,似有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战盈盈扔下手中的刀,笑了起来:“我的人来了!”
徐川缓缓松了一口气,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 上京城西,铁凤军军营大帐中,一位穿着盔甲,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正跟战盈盈汇报着上京城的情况。 她名为赫连英,大略看着她像是个极为板正之人,此刻只见她端坐着,缓缓说道:“十日前,陛下不再上朝,自此,上京局势便有了变化。 三日过去,宫里突然传来旨意,命军中不得擅动,违着以造反论处。 之后上京封城至今,再无消息传出。”
她顿了顿,继续道:“两日前,我收到公主您暗谍传来的命令,本打算今日点兵接应您,却不料,有人叛变。”
“叛变?”
战盈盈一惊。 赫连英突然起身,单膝跪地道:“数月前,一位名为荆世平的陌生将领突然被任命成为我铁凤军的副将,今日,我点将欲迎公主回归,他不仅大肆反对,甚至带着五百余人与我对峙。 我见他一再拖延,无奈之下率兵将其和其麾下全部斩杀。 但也因此耽误了迎接公主的时间,导致公主差点遇险。 卑下有罪!”
一旁,徐川心头一惊,暗自乍舌。 几百人,说杀就杀了,这女人是真狠啊。 战盈盈连忙将赫连英扶起,沉声道:“将军何罪之有,乱臣贼子,自当杀之。 至于我,若非将军及时赶到,只怕早已陨于贼人之手,所以将军你不仅无过,反有大功!”
见赫连英在她的搀扶下起身,她侧头看向上京城,道:“如今情势危急,还望将军随我入京,平息祸患,救我大齐于水火。”
赫连英闻言稍有几分犹疑,直言道:“公主殿下,如今上京形势不明,且有明旨让我等不得妄动。 如今贸然挥师进京,城门怕是都难入。”
战盈盈一挥手打断了她,道:“无妨,我有陛下密诏,守将若不开城门,便是乱臣贼子,杀之无妨。”
赫连英闻言,直接抱拳道:“卑下这就去整军,随公主殿下入城平乱!”
赫连英退下之后,大帐中就只剩下了战盈盈和徐川二人。 徐川身上的伤势已被军医处理过,行走已是无碍。 他看着心中忧虑,却依旧显得霸气侧漏的战盈盈,扯了扯嘴角夸赞道:“不愧是公主,这般风采我这乡野村夫可真是有些自惭形秽了。”
战盈盈看着他,笑了起来:“我到没看出来你哪里自惭形秽,明知我是齐国公主,这一路上你对我可是从没半分敬意,嫌弃倒是不少。”
徐川看着比起之前有些意气风发的战盈盈,做了个怪道:“啊,公主大人饶命,小的错了。”
“噗嗤!”
战盈盈看他搞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 铁凤军因叛乱一事,此刻只有四千余人,但一眼望去,依旧是乌泱泱一片,行进间气势无比骇人。 在这样的军队面前,围杀一名九品没有任何难度,甚至大宗师若是不走,付出三千人的代价也有很大的机会将其磨死。 在这个世界,个人的武力虽然权重极大,但想要真正决定一个战争的胜负还是力有不逮。 四顾剑一人守一城。 也是占据地利,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便是这个道理。 守城和陷入战阵之中,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之后,他教出了十几个九品境界的徒弟。 这般加起来,才勉强拥有了决定一场大型战争胜负的力量。 事实上,大宗师真正强大的地方是他的威慑力,他或许无法杀光一个数千人的军队,但那些权贵,将领,他杀起来那是相当简单。 毕竟,几乎没有人能够让几千军队时时刻刻的保护自己。 更何况,就算有军队保护,大宗师想杀人,除了同级别的高手,也是无人可挡。 当然,九品上的高手兴许能和大宗师过上两招,但真要单挑,也是被几下打死的结果。 所以这个世界上,唯有大宗师超然物外。 徐川默默地看着,思索着,然后感受着这种古代军队行军时气势。 那种精气神的凝聚让他若有所悟。 很快大军来到上京城下。 此刻城门紧闭,有人在城头喊话:“来者何人,竟然擅自领军来此,莫不是要谋逆不成?”
战盈盈策马上前,高声道:“我乃齐国长公主战盈盈,奉皇命入京。”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金黄色的绢布和一面刻着龙纹金牌,道:“此乃皇室金令和陛下密诏,尔等还不立刻开门放行!”
城门处守将脸色难看,他如何认不出来人是谁,但此时此刻,他却无论如何不能开门。 他沉声道:“我如何知道这是真是假,奉劝尔等立刻退去,莫要纠缠!”
战盈盈冷然道:“不知真假,来人验看便是,此言岂不是贻笑大方。”
她知道对方绝不会给她开门,收好金令和密诏后,她直接说道:“我数五声,若不开门,后果自负!”
“五!”
城门守将额头冷汗直冒,他张口欲言,却不知说些什么。 “四!”
“三!”
“二!”
战盈盈的手已经抬了起来,挥落的瞬间,便要强攻! “一!”
就在她的手即将挥下的那一刻,那守将大呼一声,认命般的说道:“开门!我开门!”
守将下了城墙,没一会,城门便缓缓打开。 战盈盈策马走在首位,城门处,守将和七八名将士跪在地上,半点不敢乱动。 他们这几个人,纵然有城墙之利,却没有大宗师的实力,想要守住几千人的军队进攻,那纯属做梦。 与其螳臂当车,负隅顽抗,白白丢了性命,不如早早投降,跪下乞怜,兴许还有机会保全身家性命。 一行人有序入城,无人在意他们,除了马蹄清脆的踩踏声,没有半点杂音。 战力不提,单这纪律森严,便可见强军之态。 此刻,城内一片萧条,家家闭户。 偌大的上京城,竟好似一座毫无人气的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