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芸的眼神里透露着疏离与淡漠,男人的心漏了一拍,伸出去要拉她的手被放了下来。他整理着被扯乱的衣服,覆手而立,“这么抗拒我,是因为还没有放下江公子吗?”
话题突然扯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她脑袋懵懵的。落在魏玠的眼里,他觉得凌雪芸是变相承认了他刚才的话。没受过错的,他脸色沉的能滴墨,他伸手想要在上演一出刚才的戏码。但老早就有所防备的凌雪芸,一个转身就躲了过去。心怦怦跳的她声音颤抖,“秦公子,我与那江公子并无半分瓜葛,就算我们俩真的有些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
“还有,你轻薄我的事要是传了出去,在这京城你以后就寸步难行了,所以你还是收敛点的好。”
魏玠也不知道他今日怎么了,一向沉稳的他却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思绪飘回到他离开的那几日。他决心离开凌府是有原因的。那段时间他总感觉他的行为怪怪的,像是迷了心智一般,总是贪恋的想见上凌雪芸一面。被算计着长大的他觉得是凌雪芸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为了验证这一猜想,他毅然决然的离去。与凌雪芸隔绝几日,她就没了机会再给他下药。他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疯狂的思念她,但最终的结果却与他想的恰恰相反。一气之下,他就翻了凌府的墙头,潜入了她的闺房。想到这他鬼使神差的抬手覆上唇,眼神里往日的狠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众人从未见过的温润。弯下的唇角,冷眉剑峰,温柔的眼神凑在一起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咳,秦公子。”
凌雪芸开口打断他,回忆戛然而止。他淡淡的轻撇一眼,早就对这里熟门熟路的他毫不客气的找个最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凌雪芸唉声叹气的出口询问,“公子这个时辰也不打算走,是有什么事找我商讨吗?”
有自知之明的她可不认为这男人是来找她联系感情的。侧卧在塌上的魏玠宛如一个翩翩贵公子,轻佻的朝勾了勾手指。这人把她当什么了?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小狗吗?但尽管心里把她骂了个千百遍,女孩儿依旧乖巧的走上前。转眼间,人又被他给带入了怀里。“啊。”
吓坏了的她嘴里溢出一声轻呼。羞恼的她攥着粉圈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砸向身下的人。使劲儿将头朝下埋的凌雪芸没看到,男人欣喜的伸出大掌,下一刻就包裹住了她的小拳头。凌雪芸深深的感受到了羞辱,知道怎样挣扎都无能为力,她认命的躺在那里,负气的把全身的重量都搁置在他身上。见她安分下来,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缠绕着洒落在他脸上的发丝。“街上发生的我都看到了。”
昏昏欲睡的女人听到他这句话,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但凡她的头在往前点,就会撞在了男人的下巴上。幸免一难的魏玠后怕的摸了摸下巴,也跟着坐了起来,“你想知道你走后发生了什么吗。”
凌雪芸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街上,而且知道她在去做什么。难不成,她看向他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看出他误会自己,魏玠也没多加解释。站起身,留下一句,“你的汤药得到了御医的首肯,安将军抢占了你的功劳。”
他便开门出去了。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凌雪芸的心情有些复杂,看着被她压在手底下的药方有些出神,所以说她今日是被骗了。安将军有权有势,就算她与那些人据理力争,也不会有人站向她这边的,他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门外一道人影晃过。老头儿脸色薄怒,气冲冲的踢开他的房门。他本是想给徒儿送些医书,但没想到却听到有人敢抢占她的功劳,这是他绝不容忍的。一想到安将军的脸,他恨不得把它甩到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呸,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做出这等的破事,也不怕亏心事做多了,破了祖上的福分。”
坐在那里痛骂了一顿,他才躺在床上思索着该怎么帮他徒儿报仇。想着想着他整个人都神游天外了。大早上,正想陪娘亲去用膳的凌雪芸看到下人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好奇的她拦下了正要开口训斥这些人的杏儿,蹑手蹑脚的凑上前。“今儿早我去街上买菜,听到百姓们都在纷纷赞扬安将军,说是没有他,他们都没命了。”
其中一个小丫鬟眼神明亮,不知道从哪儿的掏出了一大把瓜子,大方的分给了身边人。瓜子还没发完,就见那个讲八卦的人停了下来,她焦急的躲着脚,“你倒是与我们说说这些百姓为什么会这样讲?”
结果那人给他们个神秘莫测的眼神,“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有什么好玩的,你们自己猜呗。”
说完她就跑了,好像身后有什么柴狼虎豹似的。真的差不多的,凌雪芸也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他昨天送去的汤药安将军发给老百姓。然后那要起了作用,救了百姓的性命,他们才会感激安将军的。想到这里她有些头疼。她送过去的那些药恐怕不够那些人分的,心知肚明的安将军肯定会把心思打在她身上。“哎。”
凌夫人牵着两个小孩儿赶到这时,就看到她颓废女儿躲在下人身后。下意识的认为肯定是这些人在嚼她女儿舌根子。正想开口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却看到这些人想看瘟神一样看着她。堵在嗓子眼的话被她咽了进去,“刘管家,你派些人去修剪下我刚种的花。”
大家一听都纷纷抢着去,所有人都走完了,凌雪芸才出来。“娘亲,不是让你在那里等着我吗?”
她挽着凌夫人,牵着小孩儿的手,往用餐的地方走去。“还不是这俩小孩儿闹腾,非说要过来接你。”
背了黑锅的二人,无奈的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