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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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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先生训够了,却还有点意犹未尽之意。孟施屿连连苦笑,不由得向妹妹投去求救的眼神。孟宛微微笑着,总算垂下手来打岔,“魏夫子,小女有事想求您赐教,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魏老先生被她的话吸引过去,他摆了摆手,孟施屿感激的看了眼妹妹,就赶紧走了,去做课业。魏老先生清了清嗓子,显然刚才训人有些口干舌燥。孟宛瞧见他不适,命人奉茶来,又让人把她带来的一篓子石头抬上来,献宝似的给他看。“你个小女娃,要请教我的就是这件事情?”

魏老先生哂笑道,缓缓抚摸着胡须。“夫子可是知道我要做什么?”

孟宛问。魏老先生眉头一挑,喝了口茶,抚摸着胡须,“你想学习打磨棋子?”

“正是!”

孟宛就知道,魏老肯定能看出来,虽然魏老棋艺上稍有欠缺,到底是文学大家,对自制棋子这事定是有讲究的。“哼,小女娃,我帮了你可有什么好?”

魏老先生蹲下身,缓缓拿起一枚石头在掌心细细摩挲。孟宛马上命人拿一盆清水来,将篓子里的石头尽数倒了进去,“夫子不是最爱对弈,亲手做一副旗子也算是当世风雅之事,夫子就教教我吧。”

她都已经诚心说到这份儿上,倒叫人不好拒绝。“行吧。”

魏老先生松口,倒不是说被她这番话打动了,只是想想她那手好棋艺,若是日后还想与她对弈,到底还是要卖她个好,且不说打磨棋子也算一件乐事。“你去拿些砂纸来,一定要最粗糙的那种。”

魏老先生摆摆手。孟宛知道这是答应了,喜不自禁命人去拿东西,待放下后,魏老开始净手洗石。那小小一颗石子,在他手里活似有了生命,看着它一点一点变得圆润起来,孟宛眼睛霎时发亮。“不愧是您,太厉害了。”

孟宛抚掌拍手。魏老先生倒是无甚表情,甩甩手上的石头粉末,不大在意,“不过就是打磨棋子如此简单的事情,如今我都动手示范了,你还不来学一学?”

“是,您说的对!”

孟宛方才如梦初醒般,撸起袖子同他一起。期间,魏老先生多次纠正孟宛手法,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得意之色,这丫头片子到底是有一知半解的地方。这些日子,两人下棋,魏老也顺便考校过孟宛一些功课,扎实的很,其才学远超他兄长,就连他能指导的点也有限。倒是可惜了是女儿身,被世俗限制,不然定能有一番作为。这边,两人正自得其乐,一个丫鬟匆匆赶来,躬身行了一礼:“二小姐,老夫人有请。”

孟宛停下手中动作,微微挑眉,有些诧异,这时候找她有什么事?“小姐,去是不去?”

柳翠悄悄问道。孟宛起身接过手帕,细细擦干了指尖水珠,闷声道:“自然要去。”

“那?”

柳翠看向魏老。魏老已经累的有点直不起腰,精神状态倒也还不错。“备辆马车。”

孟宛吩咐好,转身去搀扶老人家。柳翠心下了然,悄悄退了出去。“那今日暂且作罢,老夫这把老骨头也该回去歇歇了。”

魏老主动开口。“是,我这就命人送您回去。“孟宛笑道。待将人送走,她回房换好衣裳,才不紧不慢地去了孟老太太房中。开了门,丫鬟打开帘子,只见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上,孟青淑正蹲坐一旁为她捶腿,倒是好一副祖孙和睦的画面。孟宛垂下眼帘,面上没有多余神色,朝着老太太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祖母。”

孟老太太抬眸,好似才看见她进来一样,难得和颜悦色地道:“宛儿来了,快坐。”

闻言,一个丫鬟眼疾手快地搬了张凳子过来。孟宛点点头落座,空气静得吓人,屋檐上的水珠还在往下坠,啪嗒、啪嗒,一声声清脆极了,混合着孟青淑捶腿的声响,每一下都砸在人心里。终于,孟老太太先开口了,“宛儿,今日在女学与人相处的如何?”

孟宛不知晓她要做什么,随口说道:“尚可。”

话音落下,孟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有人马上拿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过来,应该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去给二小姐。”

孟老太太吩咐。下人应声拿着东西到她面前,打开一看,竟是一副玉镯,看这成色,价值不菲。“祖母,这是何意?”

自她回府这么久,可还是头一次老太太送她东西。。孟老太太抿了一口茶,这才道:“那日花灯会,祖母知道你受惊了,毕竟年纪小,那样的大火,也是头一次经历吧?这便算祖母一点心意,你先收下。”

孟老太太不知道要耍什么心眼儿,还是头一次想着补偿她。孟宛见状,决定暂时收下,引对方出招,她才有机会拆招,便起身伏了伏,“谢过祖母。”

孟老太太不在意地挥挥手,眼看时机已然成熟,她便切入正题,开口道:“宛儿,祖母听说花灯会那日,你曾与丞相家那位小姐起过争执,立过一个赌约,可有此事?”

“是,祖母。”

孟宛压低头,两手攥在一起,心道果然还是冲着凤印台而来。下一瞬,孟宛眼珠滑出眼眶,打在地上,洇湿了一小块。“祖母,花灯会那日,我一直安分守己,本也不想出风头,不想贾家小姐不依不饶要与我对赌,险些害我命丧火海!如今每每想起,都还是会从噩梦中忽然惊醒呢。”

她捏住手绢,细细揩去眼角泪花。这番言辞恳切,倒叫人不好说些什么了。孟青淑知道她都是装的,气的想要撕破她这虚伪的面孔,却又不得不暂时压下,毕竟还是要想办法先从她手上拿来凤印台。“是这样。”

孟老太太有些悻悻的,“不过,宛儿,祖母明白,这件事是你受委屈了,不过过去的已经过去,你可要为长远的事做打算。”

“祖母此话何意?”

孟宛泪眼婆娑地张望道。“青淑是你长姐,你们同为侯府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青淑拜在贾先生门下,凤印台也交由她了,你与贾小姐的赌约便算了吧。”

“什么?”

孟宛心里气笑,面上却是一副惊惧的表情,“我前几日险些死在花灯会上,贾小姐不仅不为此感到内疚,今日在学堂说是道歉,却是逼着我接受,您叫孙女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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