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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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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打她了,都是因为孟宛那个贱人!孟青淑眼里冒着火,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都没什么感觉。她早就恨毒了孟宛。只是,今天这件事,她策划的如此不周全,给了别人可趁之机。孟宛为有这样一个对手,感到兴致缺缺。从院儿里出来后,孟宛加快了步伐。“二姐姐,等等我。”

孟青苑拎着裙摆跑了过来,细细看,下摆上还沾了一点泥土,想来是跑得急的缘故,泥点子都溅起来了。“有事?”

孟宛看着她问。“也没什么,就是为刚刚的事向二姐姐赔罪,大姐姐估计也是担心你,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做了错事。”

“所以呢?”

孟宛笑笑。孟青苑专门跑来她面前说这些,可不是要为孟青淑辩驳些什么吧。“哎呀,你看我这嘴,说错了可别见怪,只是刚刚事情闹的那样僵,祖母八成也不会插手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孟青苑一脸愁煞人的表情。看来,她倒是挺为孟宛着急的。不过,事实真的如此吗?“二姐姐,你想好了吗,接下来怎么做?”

孟青苑眨眨灵动的大眼问。“没有。”

孟宛摇头。“真没有?”

孟青苑有些着急。“就算有——”孟宛停下。孟青苑屏住呼吸,等她讲出来。孟宛冷酷无情道:“也不关你的事。”

孟青苑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地不给她脸,当场石化在了原地。孟宛不再理她,拐弯回了院子中。“小姐,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柳翠有些担忧地问。孟宛边向屋里走,便吩咐刘嬷嬷收拾好行礼,搞得两人一头雾水。不过,小姐的命令总不会有错,刘嬷嬷手脚麻利地去收拾行礼。孟宛写了一封信,叫过柳翠,吩咐她,“你去趟舅舅那里,把信送过去。”

“是。”

柳翠是个伶俐的。孟宛都吩咐好了,便换好衣裳,躺在躺椅上,吃着下人准备好的葡萄,静静等待了。漏斗里的沙子已经快漏完了,舅舅他们也到了孟府。这次却没有去拜见孟老太太,秋易恒沉了脸,带了不少小厮,直接来了孟宛的院子。“宛儿,好孩子,受委屈了。”

秋易恒叹气,神色严峻。孟宛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听他这么说,就忍不住眼泪。“舅舅。”

刘嬷嬷是个机灵的,将收拾好的行礼,让秋家的小厮搬运。孟老太太得了信,她忙不迭赶了过来。“亲家,这是何意啊?”

老太太问。“老夫人,我听说宛儿今日在府上受了好些委屈。我秋家如今虽不出仕,但在京城还算有势力,能养的起自家的外甥女。”

秋易恒这话极其强硬,半点脸面都没给孟府。“走。”

秋易恒一挥手,孟宛乖巧跟上。孟老太太寸步不挪,坚如磐石,就挡在路中央,笑道:“亲家,这一定是误会,定是有人瞎嚼舌根,我一定好好惩处他们。”

秋易恒并不大领情,执意要走。孟宛不得不得出面:“祖母,您不必留我了。这个家,孙女儿是住不下去了。”

她故意挤出几滴眼泪,秋易恒不由得心疼:“宛儿,别怕,舅舅养的起你,秋家就算什么都没有,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孟老太太见状,轻轻叹口气讲:“宛儿,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祖母一定想办法给你个交代。”

“不必了,亲家。”

秋易恒态度强硬:“若是孟府能护着宛儿,先前去哪了?既然护不住,老夫人还是不要再留了。”

这话说的,孟老太太脸色难看,一时呐呐。好在此事,秋氏也赶来了。孟老太太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拉住她,半是命令半是商量道:“你来的正好,好好劝劝宛儿,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秋氏不发一言,伸手一点一点儿地掰开了老太太的手。“衣服都带够了没有?”

秋氏来到女儿身边,满眼温柔地看着她。孟宛鼻子一酸,点点头答道:“都有。”

不论是什么时候穿的,她都带了。听到这里,秋氏显然放心多了,她抬手轻轻撩起女儿散在耳边的碎发,别到了后边去。“你走的匆忙,让柳翠去我屋里拿下东西吧,娘给你新做了披风,那颜色好看,你见了一定喜欢。”

“娘。”

孟宛眼眶一红。秋氏也红着眼眶,却一直笑着看她,慢慢摇了摇头。孟老太太见状,心底一凉。知道这事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便退了一步。“唉,宛儿,那你先去别院小住两日,等心情好一点,祖母再派人去接你。”

孟老太太慈祥道,倒真有一心为她好的模样。谁也不知道她说这句话到底是真心或假意。等柳翠抱着披风跑来,他们便要出发了。秋易恒却是扫了一眼身形单薄的秋氏,问道:“妹妹,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回去?”

“万万不可。”

孟老太太这下真急了:“亲家,孩子斗气,咱做长辈的该劝着,怎么能还惯着。且,府上事务多,可万离不了当家主母。”

没人搭理她。孟宛握住了娘的手,眼里带着些期许。秋氏神色复杂,面上微微露出一些为难,是有些踌躇的。“罢了,兄长,还得麻烦你照料宛儿。”

这是……不走了。秋易恒有些失望,却也能理解,对她说道:“珍重。若是受了委屈,为兄定会再来。”

秋氏点点头,目送着几个身影渐渐消融在月色中。回过头来,孟老太太沉了脸,却没说什么。秋氏也不多言,紧随其后。主院,孟老太太砸了手边一只瓷瓶,满院下人都跪了下来,不敢吸气。孟南筠刚好进来,那茶杯盖便在他脚边囫囵转了一圈才停下。“你们夫妇二人,当真该好好反省反省,看看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稍有不如意就离家出走,万一哪天惹出祸端牵连侯府,谁负的起责?!”

孟老太太此话意有所指。秋氏低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却不肯应话。孟南筠适时开口道:“母亲……”他的话戛然而止,意思却很明白了。秋家人如今还在京城,秋氏也算书香世家,他们不好撕破脸皮。念及此,孟老太太冷静下来,跌坐在凳子上,两手搭在拐杖上,一双老鹰似的锐利眼睛扫过堂下两人,最终挥手叫他们退下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到夜里,大街上的冷风便凉的刺骨。孟宛坐在马车中,双手细细抚摸过披风上绣的海棠花,这就是秋氏叫她带上的那件。秋易恒见了,叹息:“你这丫头是个有主见的,只是不知这一招,怎么收尾。”

比她母亲强。受了委屈就让人送信,若是秋氏也如此恣意,定能过的好些。孟宛心里软了一片,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讲:“舅舅,别担心,我这招啊,是以退为进。母亲也不会有事。”

秋易恒看了眼她,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了,眼神里已经多了一些赞许,满怀欣慰道:“不愧流着我们秋家的血,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聪慧过人的。”

孟宛点点头,有些失神地低下头,谁也不清楚,她如今这样聪慧,可是经受了不少磨难才开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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