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佑脸色铁青,单从扶了他一把,有些担忧的在提醒道:“师兄你先别急,你背上这只灵体阮灵不是说她可以帮你吗,当务之急是摆脱这只灵体,其他的咱们以后再说。”
经这么一提醒祁天佑才暂缓过神来。灵体附在人身上并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它跟利用它的人大多有契约关系,不知道它们的契约根本无从下手,单从和祁天佑都不知道可以从灵体的夙愿上下手,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阮灵身上。祁天佑定了定心神,只得稍微软了点口气,问阮灵道:“是不是只要我以后不找你,你就能帮我把这只灵体处理了?”
阮灵点点头:“自然是的。”
系统已经教过她处理灵体的办法,是以她很有信心。“我答应你,平阳之死就此打住,我以后绝不会再找你,你也得保证让这只灵体走得干净彻底,以后绝不会回来缠着我!”
“成交!”
阮灵把系统给她的通灵符递给祁天佑让他贴在自己额头上。她没法跟灵体交流,但是可以把自己的条件和允诺用通灵符告知灵体。她承诺它可以让它摆脱契约和现在的附主,送它往生,条件却很简单,它得乖乖的离开,不许生事。很快,那通灵符上一道金光闪过,黄色的符纸变成了红色。这算是答应了。三方同意,事情就好办多了,至于灵体和契主的关系么,平阳已经死了,其实契约也早就作废了,不足为虑。阮灵下了马车走到祁天佑面前,“道长会念离魂咒吧?”
离魂咒是能让魂灵离开人体的一种术法,倘若灵体在祁天佑身上的时间短,她自己念往生咒就能把它送走,但是这灵体在他身上超过二十年了,需得另念离魂咒才行。祁天佑点点头。“那你念离魂咒,剩下的交给我。”
祁天佑点点头,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阮灵也按照系统教的方法双手挽了个结,口中念着往生咒。顷刻间原本阳光明媚的这一片天便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轰鸣,随着阮灵口中的咒语越来越快,密集的乌云间裂开一条缝,一线光从缝隙里直射下来。祁天佑肩上的那团巨大黑影颜色慢慢开始变淡,渐渐的变成了一缕烟,朝着那束光飘过去。阮灵合上双手,嘴里念完最后一个咒语,便见那一缕淡淡黑烟融进光里,消失无踪。乌云散去,阳光重新透进小巷子里,头顶的天空湛蓝如洗。“光明灿烂之处,是为往生。”
阮灵放下双手,眯起眼睛,眉间隐有欣慰的笑意。“叮!”
系统提示音,“恭喜宿主,成功获得五十积分!”
五十积分,唔,这个任务还算简单,五十积分也在情理之中。“宿主,五十积分也可以拿去放贷给那些小系统哦,虽然能收到的子金很少,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嘛~”阮灵直接大手一挥:“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好嘞!”
系统马上就拿着积分乐颠颠的跑了。阮灵重新将目光放回到祁天佑身上,“灵体已经送走了,别忘了你自己答应的以后不会再来找我麻烦,若是再缠着我不放,我有本事把灵体送走就有本事把它请回来给你!”
末了她还不忘威胁一下祁天佑。祁天佑哼了一声:“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会失信于你这小小女子?!”
“那便好。”
阮灵回到马车上,让车夫回阮府。祁天佑和单从则往相反的方向走。一路上祁天佑都心神不宁,心口跟有块大石头堵住似的连气都喘不出来。灵体遮住的是他收徒的机缘,蒙蔽他眼睛让他这么多年看不到灵体的是师徒障,这还有什么好想的,除了平阳还有谁能从中获益?二十多年啊,他竟一直被蒙在鼓里,倾尽了毕生心血在平阳身上,到头来他竟是从头到尾都在人家布的局里,甚至人死了之后他还受这师徒因果的影响想跟阮灵同归于尽。可以说他这一生从头到尾都是奉献给平阳了,这跟那些被人支配为人办事的小鬼有什么区别?至少小鬼还知道自己是被谁利用,他这么多年给平阳当牛做马可是什么也不知道还乐在其中,还以为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真的收了个好徒弟。祁天佑心里有说不出的愤懑。“师兄?师兄?”
单从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天佑回过神来,单从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好几遍你都没听到?”
祁天佑沉着脸摇摇头,乍然想起什么,问单从道:“平阳到底是怎么死的?”
单从愣了愣,心知今日之事祁天佑心里定是对平阳产生了怀疑,当即便不敢欺瞒,将平阳的死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是如何上阮府拜访想收阮灵为徒被拒、平阳是如何被恶鬼压制血淋淋的跑去找他相助、阮灵是如何在大半夜准确无误的找到他们跟恶鬼缠斗的地方、平阳死时旁边那莫名其妙摆放着的玉盒全都一股脑说给祁天佑听。他不知道萧长欢和萧长睿做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平阳的死其实跟他这两个徒弟有关,一心只认为阮灵是害死平阳的罪魁祸首。直到现在他依然这样认为。祁天佑静静听完,阴沉的脸越发能滴出水来,他沉吟半晌,冷笑道:“平阳的死跟她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我却是实实在在被平阳利用了二十多年!”
单从一惊,他知道祁天佑的暴脾气,他这人一旦失控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可怕的事出来,赶紧劝道:“师兄别急,虽说你确实被师徒障蒙蔽看不到那灵体,可这也不一定就是平阳做的,你想啊,若是他做的,这灵体在你身上二十多年,他起码两三岁就要设障放灵体,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他如何能做到?”
祁天佑细细思考单从的话,末了仍旧冷笑道:“你说得对,两三岁的小娃娃确实做不到,可你别忘了,师徒障这种东西是要自己亲自动手的,即便他年纪小做不到,也会有人在背后教他怎么做!”
单从一愣:“师兄的意思是?”
“自然是背后还有一双我们都不知道的脏手!”
祁天佑冷哼一声,拂袖大步往前走。单从呆了呆,急忙追上去。……车夫将马车从巷子里驾出去之后,七拐八绕的总算是重新驶入热闹的大街上。马车里,阮灵正在闭目养神,闭着眼睛她都能感受到月芜那亮晶晶盯着她的眼睛。阮灵无奈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想说什么,说吧?”
月芜“咕嘟”咽了一口水,“小姐,你真的会捉那个什么灵体啊?”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说的灵体是什么,但是看那个疯子道长前前后后对自家小姐的态度,不难猜测那是个连疯道长都没法解决的棘手东西。没想到她家小姐一出手,没多久便轻松解决了!“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
阮灵白了她一眼,“还有,我那是送它投胎了,不是捉它,知道吗?”
“哦。”
月芜委屈的扁扁嘴,很快便又两眼亮晶晶的凑上来,“小姐能送那个灵体去投胎,是不是也能送人去投胎,是不是能通晓阴阳两界?”
阮灵无语。她只负责送鬼投胎,不送人。“我不通阴阳两界,也不送人,我只跟那些玄乎的东西打交道。”
月芜眼睛更亮了一些,“那就更厉害了!难怪那疯道长后面竟求小姐帮他!虽不知小姐为何突然会这些东西,不过总之小姐很厉害就对了!”
阮灵被她吵得头疼,揉了揉额角,“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咱俩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月芜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十分郑重的点头:“小姐放心,奴婢誓死追随小姐,小姐的事便是奴婢的事,奴婢绝不会在外面乱说的!”
阮灵满意的敲了一下她的脑瓜子,主仆两人正说着话,突然马车夫“吁”了一声。“敢问车内可是阮府千金?”
外面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月芜撩起帘子,阮灵看向来人,却是陆述。“陆大人?”
她有些疑惑。陆述点点头,“陆某冒昧,想请阮小姐喝杯茶,不知是否得空?”
阮灵心知陆述这是有事要找她,略一沉吟便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