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的话，让刚才还认真评价的几个厨师脸色都变了。欧文脸上除了挫败，还有不服气的狞色。欧文倒没有理会茜茜，在他心里，茜茜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谁会把小屁孩的话当真？他走到席老夫人面前，收起了刚才的狞色，摆起了惯用的伪善的表情，“老夫人，既然您已经找到了接替我们的厨师，我们马上就离开，祝愿老夫人往后一切安好。”

席老夫人心头一梗。张了张口，挽留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欧文转身离开，几位厨师也只能跟着欧文往外走，谁也没敢表露自己的不舍，毕竟席家给出这么优厚的待遇，以后别家怕是再也拿不到这么高的薪酬和福利了，但是现在闹成这样，他们也没脸继续在席家待下去，跟着欧文，兴许还能有一条出路。茜茜没能拦住欧文。但是在欧文走出北堂的大厅时，席司沉却斜身上前，挡在了欧文一行人面前。“席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欧文不解。席司沉双手抄兜，“欧厨在我们席家工作也有十年了，我们席家也不会要求老人做下跪认输这种不近人情的事，但是有一点我需要跟各位声明。”

席司沉一席话，让几个厨师一颗心一沉。果然。席司沉缓缓开口，犹如地狱之音，定人生死：“对外，我不会承认是你们主动离开席家，而是我席家，开除了你们几位。”

“什么？！”

“凭什么！明明是我们提出要走，你们有什么资格开除我们？”

欧文急红了眼，睚眦欲裂。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以后他们也别想去上流人家里做厨子，而上流社会的餐厅也不会再聘用他们。他们要么自降身价，去一些不入流的餐厅。要么背井离乡，去到席司沉势力范围之外的地方，再重新打出属于自己的名气。就算是要自创门户，也只能做一些平民老百姓的生意，赚不了多少钱。“其一，这些年你们在老夫人手下工作这些年，借着购买食材虚报了价目表，中饱私囊；其二，你们有意无意就挑拨我跟老夫人的关系，视同叛主；其三，你们确实，技艺不精。”

欧文眼神微闪，其余的人也脸色惨白。原来……席司沉都知道，只是没有跟他们追究而已。他们一直自作聪明，其实不过是因为席司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夫人！”

欧文不肯接受这个结果，想再最后打一次感情牌。然而席老夫人刚刚听了席司沉的话，忽然被点醒。以前她是偏帮这帮厨子，不去追究他们背着她做些捞油水的事，现在被自己的孙子戳破，她也抬不起头。但是席老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群外人离间她跟亲孙子的感情的，再重视他们，主仆就是主仆，始终是隔着一层关系。席老夫人不愿再看欧文他们，摆摆手：“你们走吧，这件事，我就交给司沉处理了。”

欧文几个几乎是落荒而逃，茜茜冲着他们的背影吐舌头做鬼脸。席老夫人闭起眼，揉起了太阳穴，“唉……都散了吧，我想休息了。”

简唯离开前，经过了偏厅的焚香案台。老夫人有焚香的习惯，所以这个案台一般是用来放置香炉的。这一片处于大厅跟厨房之间，这里焚的香都会弥漫到大厅跟厨房里。简唯步子顿了顿，仔细嗅了嗅香炉，神情微变。席司沉注意到她的异常，也走近，“怎么了，香炉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