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这可是你逼我的，我之前给你私人账户汇款，你一分钱都不收，全都给我退回来了，那我只能走公款账户了。”

“舅舅！”

唐可撅着嘴巴，故意摆出生气模样，“您知道我不想收钱，还用这种方式强迫我，这不是故意让我为难嘛，小老头到底安得什么心啊。”

“可儿，舅舅也是关心你。”

柳云城看着她的模样，脸上笑容渐渐收敛，语气里也透着惋惜，“现在唐家倒台了，你母亲也……舅舅才是你唯一的后盾呢……”提到母亲，唐可眼眶泛酸。虽然柳兰是她的养母，但这些年的感情都是真的。她不知道上一辈究竟发生过什么恩怨，也不理解为什么妈妈放着柳家大小姐不做，偏偏要去舞厅当歌女，甚至病入膏肓的时候宁可放弃治疗，都不愿意接受柳家的钱。她也想过接受柳云城的接济，可柳兰以死相逼，她实在没有办法，才男扮女装回到唐家做牛做马。唐家之所以用极端刻薄的态度对待她们母女，也是因为不知道柳兰的真实身份，如果唐家知道柳云城的存在，只怕要把她们母女放在桌案上供起来。毕竟柳家在商界的势力不输楚家，甚至比现在的陈家还要高出一等，听说柳家得势的时候，陈家还只是在古玩市场倒腾珠宝的小商贩呢。“舅舅，虽然我不知道您与妈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心里清楚，这些年您总是用各种办法小心翼翼的接济我和妈妈，我心里一直记着您的好。”

唐可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面对着柳云城略微阴沉下来的神色。继续开口道：“想必您也知道，我并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现在妈妈已经去世了，我身为一个外人，也没有理由再接受您的照顾。”

“简直是放屁。”

柳云城直接爆粗口。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不满。气呼呼回应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兰儿抱回来的小孩，当初要是嫌弃你的出身，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

“……”唐可有些诧异。舅舅居然早就知道？！柳云城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沉沉叹了一口气，“兰儿之前确实有过一个孩子，但还不等显怀就发生意外了，那个孩子没有留下来，是我陪她去医院做的后续检查。”

随着思绪渐渐浮现眼前，柳云城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沉。“后来兰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你抱回来，非说你是唐家的骨肉，要带着你回到唐家，我不愿意让她一错再错，于是和她大吵一架，从那之后她就非常抗拒与我接触。”

“……”“可儿，不管怎么说，兰儿是真心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把你当做兰儿的孩子照顾有加，在我们心里，你们就是真真正正的母女，这一点谁都没有办法改变。”

唐可听着发自肺腑的话音，心间最柔软的地方微微触动。在她眼里，柳云城说起往事的时候，似乎苍老许多，失去了刚刚见面时那种意气风发，反而更像是一个失去了家人的普通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