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楚慕宸眼中看到了空洞。没什么情绪，又像是万千复杂情绪交织。良久，楚慕宸才放下文件，阿肆以为他要去卧室把霍轩揪出来，但楚慕宸却靠在桌子边，薄唇轻抿，“联系医生会诊，明天上午八点。”

“楚总，您知道楚楚病情的事情还要瞒着少奶奶吗，直接带着楚楚去看医生不是更直接吗？”

阿肆深深叹了口气。楚慕宸侧眸，眸色清冷，“不准说出去。”

他知道自己呆在唐可面前只会让她心情不好，但如今知道楚楚病情如此眼中，断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可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了，唐可肯定觉得他是在可怜他们母子俩，断然会立马赶他走。“楚总，那咱们就任由霍轩待在少奶奶卧室吗？”

阿肆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卧室门。“不管她选择谁，都是她的自由。”

楚慕宸捏着桌角的骨节泛白，嘴上说着不在乎，身体却恨不得把霍轩撕碎揉烂。第二天，霍轩从起床到做完早餐都没看到楚慕宸人影。唐可抱着楚楚下来就看到满桌子的饭菜，再看看霍轩脸上深深的黑眼圈，“以后这种事交给佣人就好了，不需要早起做饭。”

“亲力亲为才好。”

霍轩帮唐可跟楚楚拉开椅子，“对了，楚慕宸好像被气走了，我从早上起床就没看到他，阿肆也不在。”

霍轩高兴的直搓手。“是吗？”

唐可笑笑，看了眼楼上楚慕宸的房间门，无所谓道，“走了也好，那我们也早点搬回去。”

“我看不用急着搬走。”

霍轩心情颇好的靠在椅子上，一边帮楚楚倒牛奶一边笑道，“咱们楚楚喜欢看海，也喜欢沙滩，可以在这边多住几天，好好玩玩。”

“我听说有蓝色发光的海水哦。”

霍轩捏捏楚楚的小脸，“想不想看？”

“其实那个是鞭毛藻啦，风吹海浪涌上海滩产生撞击的时候就会发光。”

楚楚翘唇，“这是海水污染的表现，鞭毛藻会争夺其他海洋生物的水中氧气，美的另一面是其他生命的死亡。”

“楚楚不想看到这种美。”

小男孩捏着汤勺，大喝一口清粥，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着，他不知道此时的他在唐可眼中已然发光了。“能有你这个孩子，妈咪好幸福。”

唐可一把抱起楚楚，她唇角纠结的咬着，一定要在不伤害其他人的情况下拿到配型的造血干细胞。美的保持不应该以另一条生命为代价。她曾经想过跟楚慕宸再生一个孩子，到时候其造血干细胞可以供给楚楚，可她不爱楚慕宸。这种情况下生出来的孩子是对另一条鲜活生命的亵渎和不负责。楚楚不是这种人，她也绝不能做这种妈咪。霍轩倒是没听出来什么深意，他吃了口馅饼夸奖道，“咱们楚楚懂得可真多，长大了一定比楚慕宸还优秀！”

“咱们今天去看海底世界好不好？”

唐可顿了顿解释道，“不是豢养海洋生物的海底世界，而是在海底的城堡，能看到什么海洋生物全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