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航确实是个挺不错的医生,姚老太在农历廿八的凌晨走了。可能人在要走时都是有预感的,老太太走之前让让廖时薇给她做了份饺子吃,又抱着壮壮说了会儿话,这才把人都打发了,等廖时薇她们都回自己屋后老太太自己换了寿衣躺在床上眉目安详地走了。“妈,把奶奶和外公外婆他们埋一起吧,这样逢年过节的她也有饭吃有钱用。”
廖时薇同徐秀娥说道。徐秀娥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老太太不是村里人把她埋在山里村里人肯定不同意。“埋自己山里也不行吗?”
徐春雨说道。徐秀娥摇了摇头,“除非我们偷偷摸摸的把人埋了。”
“那不行。”
徐春雨反对道,“偷偷摸摸把人埋了,那不是碑也不能立,那算什么?我们给婶入公墓,我在的时候我给婶送纸烧墓,我不在了让壮壮去。”
年底哪哪都放假了,还是江远航找了关系先把老太太给火化了,其它的事就只能年后再弄了。年三十,徐春雨带着何栀夏和壮壮回村里去了,徐秀娥母女俩留了下来。因着姚老太的离逝,母女俩这个年过得很是简单,年初二廖时薇和徐秀娥回下溪村拜年,住了一个晚上便回了县城开始准备老太太的后事。虽然说廖时薇一直认为,人活着时的好和孝顺才是真的好和孝顺,死后的哀荣都是做给别人的看的,但想到老太太悲苦的一生,廖时薇和徐秀娥商量过后母女俩一致决定给老太太办个风风光光的后事。年初六廖时薇去医院找了值班的江远航,厚着脸皮让江远航帮着联系公墓管理员,给老太太选了个面北朝南的好穴,年初八徐春雨披麻戴孝以孝子贤孙的身份给姚老太主持丧事。徐来,佟浔也穿了丧服帮着一起操持。三天的道场做完,姚老太的骨灰葬进了公墓。廖时薇在家过完元宵节后坐上前往燕京市的火车。时间总是在忙碌中度过,等廖时薇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想起这小半年都过完了,江起云竟然罕见的没有给她写信,这是出什么事了?“叶琛也没有写信回来。”
马冬安对廖时薇说道。廖时薇于是问道:“电话也没打吗?”
马冬安摇头。默然片刻,廖时薇看着马冬安说道:“冬安,他们难道去做地下党了?”
马冬安摇头,“谁知道呢,反正你把心放肚子里,两个大活人又是在部队出不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又不打战又不维和的,他们能出什么事?”
廖时薇摆手道:“我就是奇怪,你说你家叶琛是官有个什么秘密任务很正常,可江起云他就是个大头兵,他怎么就能小半年无音无讯呢?”
马冬安摊手表示,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问谁。廖时薇于是转而问道:“冬安,你之前不是说要考研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我想考的那个学校能不能上。”
马冬安说道。廖时薇拍了马冬安的手,“把心放肚子里,你想的都能实现。”
“借你吉言吧。”
马冬安说道。现在想想,可能军婚就这点好吧,她可以全副心思地投入学习。因为写出去的信都没有回信,廖时薇便把每周一封信改成了半月一封信,然后因为天气转冷店里忙起来她又把半月一封信改成了一月一封信。时间一晃便入了秋,燕京市街头一夜落满了梧桐树叶,廖时薇收到了徐秀娥写来的信,信里还夹着另一封信,是信封盖着封市的邮戳,廖时薇拆开信一颗心兴奋地差点跳出来,怀着激动的心情把信看完后,当即跑了出去打电话给徐来。“对,你订明天最早的车票去沪市,那边要拆迁了,我把这里安排好了也会订最早的一班车去。”
廖时薇对徐来说道。隔着电话徐来都能感觉到廖时薇因为激动声音打着颤音,当然他也激动得不行,左右看了看见周边没有熟人,却还是压着嗓子问道:“时薇你说我们能赔到多少钱?”
“钱你个大头鬼!”
廖时薇隔着电话骂道:“要什么钱,要房子,别管大套还是小套我们拿房子。”
徐来还有疑义,廖时薇已经斩钉截铁地说道:“听我的,这事没得商量。”
“那肯定得听你的啊,我就是问问。”
徐来连忙说道。廖时薇笑着哼了哼,等回过神来她才惊觉这会儿徐来不在她跟前呢,她敛了脸上的笑叮嘱了徐来几句后挂了电话,又马不停蹄地去找马冬安。“我要去沪市几天,你能不能让叶爸爸帮我看几天店。”
廖时薇开门见山的问道。马冬安要上班又要准备考研,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廖时薇干脆把主意打到了叶琛父亲身上。“你去沪市干什么?”
马冬安问道,不等廖时薇开口又继续道:“你要去几天?三五天我公公没问题,时间长了肯定不行,你知道的我公公他怕吵。”
“就三、五天。”
廖时薇说道。然后把她和徐来在沪市买了几套房的事情说了,“那边要拆迁了我得去办手续,顺利的话三天就够了,真要是不行我可以让徐来在那边多留几天。”
“你在沪市买了房?”
马冬安看着廖时薇,良久,她冲廖时薇竖起了大拇指,“时薇,你是这个,我由衷的佩服你。”
廖时薇嘻嘻笑了说道:“瞎猫碰到死耗子。”
“行了,这话你跟别人去说吧,我肯定是不信的。”
马冬安摆手道,顿了顿,却是敛了笑对廖时薇说道:“时薇,拆迁一般有两种方案,一种是赔钱,一种是异地安置,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不过我给你一个建议,别拿钱,拿房。”
“嗯,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廖时薇说道。马冬安听了失声笑道:“那我这话算是白说了。”
“怎么会呢?我本来还犹豫,有了你这话后我坚定了想法。”
廖时薇说道。马冬安轻轻拍了廖时薇,“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
所幸现在天冷了,熬一锅料出来可以用好几天,廖时薇赶回店里连夜熬了两锅底料出来,然后把一些要交待的事写在纸上贴在收银台,想着不管是阮思玲还是叶爸爸来了都能看见,这才匆匆忙忙回家收拾了一身换洗衣服赶去车站,买了最早一班到沪市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