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即便她如此对待霜意，她依旧对自己忠心耿耿。她被沈丹瑶关入地牢生不如死，是霜意冒着生命危险，装成护卫进来送药，还每日想办法带她逃出去。她对霜意满心感激，正想着出去后怎样报答她，可就在她如往常一样等着霜意到来时，却等到了沈丹瑶。霜意被打得奄奄一息，如死狗般被一名高大的侍卫拖在手里。沈丹瑶将她扔在地上，嘴角那抹森冷的笑意，到现在沈凝姝还记得……她当着沈凝姝的面将霜意扒了个一干二净，未经人事的少女，就这样被一群满脸杀意的大汉轮番折磨，奄奄一息。“呕！”

一股铺天盖地的反胃感传来，沈凝姝眼前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怎么可以把这样重要的人给忘记！她的肚子里，可是有霜意的一部分啊！“小姐！”

看到沈凝姝身子不舒服，霜意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其余几个丫鬟推开跑到了沈凝姝面前。霜意扶着沈凝姝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沈凝姝缓过神来站直身子，此时霜意的脸还不像前世那么恐怖，也是啊，能从沈家那场可怕的屠杀中活下来，受到的灾难又岂是他人可以言说的？“大小姐怎么跑到我们这儿来了？”

见是沈凝姝来了，其他几个丫鬟也不行礼，理衣服的理衣服，摸头发的摸头发，这些人沈凝姝依稀有点印象，她们之前好像都是跟在沈丹瑶身边做事的。难怪会对霜意如此不待见。见她们对沈凝姝如此傲慢，霜意张嘴就要和她们理论，却被沈凝姝暗暗握了握手。“大小姐？”

沈凝姝站直身子，面上又恢复一贯清冷的笑意：“沈府从来只有我一位小姐，怎的还有大小姐这种叫法？”

几个丫鬟一愣，这才想起来前几日传来消息，说二小姐的称呼又改回表小姐，她们在这边也见不到主子，自然是忘记了，赶紧改口道：“我们说错了……是小姐，小姐过来这里干什么？”

“霜意。”

沈凝姝颔了颔首：“掌嘴。”

霜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沈凝姝了，见她突然变得这么凌厉，呆愣了一瞬，却还是大步走到了那丫鬟面前：“是！”

随即手掌一扬，对着她脸上就是一下！“你……”被打的丫鬟一脸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沈凝姝皱了皱眉：“再打！”

啪啪啪！又是极其干脆的三下，那丫鬟被打的有些头脑发懵，下一秒便是滔天的怒火，抬手就准备打回去，谁知沈凝姝快步上前，狠狠一掌甩在她的脸上！“怎么，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一巴掌沈凝姝使了极大的力气，震得自己手掌都有些发麻：“在门口本小姐就听见了，大小姐那种人？大小姐是什么人，不如说给我听听？”

丫鬟捂着脸，看着这般盛气凌人的沈凝姝，也不敢傲着干了：“我，我什么也没说……”“主子面前什么你啊我啊的！”

沈凝姝抬手又是一巴掌：“尊卑不分，出言不逊，在这地方待着还不思进取！我这就回禀了父亲，将你们全都发卖出去！”

几个丫鬟一愣，顿时就吓得脸色发白，忙不迭的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们这般为奴为婢的，要是真被卖出去，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是去更低等的人家做个贱奴，要么就是被发配青楼沦为妓子，这两个结果，无论哪个都不是她们想要的！“呵……”沈凝姝一声冷笑，前世自己蠢笨惯了，根本没注意这些丫鬟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连被配在偏院做粗使活计的，都看不起她，反而将沈丹瑶当作真的千金小姐一般捧在手里！看来，如今得好好治治府里的歪风邪气了。“霜意。”

沈凝姝转头，看向霜意的脸颊：“哪几个动手打的你？”

霜意一个人打一群人，虽然她下手狠也不怕疼，但指定讨不到什么好。现在头发乱了衣服乱了，脸上也被挠了一道一道的血痕。霜意哪里看不出来沈凝姝是要为她撑腰的意思，但她更惊异于沈凝姝的转变。她怎么觉得……小姐和之前完全是两个模样了呢？霜意扫了带头羞辱她的丫鬟一眼，吓得那丫鬟缩了缩脖子，将头埋得更低了。“她、她，还有她、她。”

霜意将刚才动手打人的都指了一圈：“小姐，就是她们几个动的手。”

那几个丫鬟一愣，显然没想到霜意真的敢把她们指出来，赶紧向沈凝姝连连告饶：“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不知道她是您的人，求求小姐饶了奴婢吧！”

沈凝姝眯了眯眸子：“那你的意思，不是我的人，就可以随意欺负了？”

“不是。”

那丫鬟发现越描越黑，更加慌乱了：“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几个丫鬟都疯狂的叩头求饶，沈凝姝冷笑一声，转向一旁的霜意：“她们打的是你，怎么惩戒，由你说了算。”

“奴婢？”

霜意一愣，忙在沈凝姝面前跪下了：“奴婢不敢！小姐能帮奴婢出头，奴婢已经感激不尽。惩戒下人是小姐的事，奴婢怎可轻易越了规矩！”

“我都说让你惩戒了，这权利是我给你的，你又怎会越了规矩？”

沈凝姝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知道霜意是打心眼里对她好，她愿意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怎么惩戒她们，你来说，我不会追究你任何责任。”

霜意眸子闪了闪，有些愧疚道：“小姐，奴婢有错，奴婢不该在您面前说表小姐和三皇子的坏话，这才惹得您生气了！您现在对奴婢这样好，奴婢真的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