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

“姝姝！怎么那样说话？”

沈凝姝的话音才落，另一道愠怒的女声响起。循声看去，正是站在院落一角处的许昭落，她目睹了沈凝姝与沈丹瑶对话的全程，终于忍不住插话。“呵……果然是在演戏。”

沈凝姝嗤笑一声，用只有她和沈丹瑶二人听得到的声音念叨一声。沈丹瑶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保持方才的哀切神情，见许昭落走过来了，假惺惺的举起衣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姨母……你不要说姐姐，都是我不好，来的时机不对，让姐姐这么生气。”

只字片语，又将所有的锅都甩到沈凝姝身上。沈凝姝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沈丹瑶惯用的手段，屡试不爽。只是令人意外的是，这次许昭落并没有出声数落沈凝姝，而是命身后的婢女将给沈凝姝新采购的胭脂水粉拿上来。“姝姝，这是最新的胭脂水粉，快试试好不好看。”

许昭落将包装精致的胭脂水粉轻轻放到沈凝姝的掌中，柔声说道。沈凝姝的表情僵了僵，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见许昭落对她如此温柔……多么久违的温柔啊……许昭落见沈凝姝愣住，便伸手在她面前轻轻挥了挥，“姝姝？怎么了，不喜欢吗？”

面前的精致云纹衣袖轻轻拂过，又带着许昭落身上独有的香气，将沈凝姝的神唤了回来。“不是的……谢谢母亲，我很喜欢。”

沈凝姝轻轻呼了一口气，将胭脂水粉收了下来，紧紧抱在怀中，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颜。一旁的霜意看在眼中，忍不住替沈凝姝感到开心。这个笑，可以说是近日来沈凝姝唯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了……许昭落将沈凝姝的反应收入眼底，在欣喜她能喜欢这份礼物的同时，又忍不住懊悔，这些年……她到底因为沈丹瑶冷落了沈凝姝多少啊……如今不过是区区一些胭脂水粉，便能让她如此开心。“姝姝……晨间露重，走吧，先进屋再说。”

许昭落眼眶红了红，却又不动声色的控制住，伸手覆在沈凝姝的后背上，轻轻托着她往前走。身后的沈丹瑶发觉到自己被无视了一个彻底，进退两难，手中的一块南瓜酥，都快要被她捏碎！在进屋前，沈凝姝转头看了沈丹瑶一眼，如同大赦一般，轻飘飘说了句：“你也一起进来吧。”

语气虽然冷淡，但也算是给了沈丹瑶一个台阶下，她没道理不进去。于是在霜意微微不满的目光中，沈丹瑶跟着母女二人进屋。方才沈凝姝未醒时，霜意和沈丹瑶便在门外僵持了片刻。霜意认定沈丹瑶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此次突然上门献殷勤，定然不怀好意，所以便以沈凝姝还未醒为由拒绝沈丹瑶进屋，而沈丹瑶不依不挠，非要将自己手中的食盒放下。在二人僵持之际，沈凝姝推门打破了局势。如今许昭落带着新购的胭脂水粉前来，霜意又隐隐猜到了沈丹瑶的用意，不过是想在夫人面前演戏罢了。沈丹瑶并没错过霜意异样的目光，拎着食盒的手指用指甲挠了挠掌心，眸色暗了暗。进屋后，沈凝姝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坐到梳妆台前。在铜镜中，沈凝姝不着痕迹的往床底的方向瞟了一眼，见未露出异样，这才宽心。“母亲有没有觉得我近日的梳妆本事有所长进？”

沈凝姝坐下来，用手轻拂发丝，用难得的甜腻嗓音问道。“到年纪了，也该有如此技艺了。”

许昭落面容温和，挂着浅浅的笑。镜中的沈凝姝因为面上未加粉饰，多了几分见不到的温和与乖顺。“看母亲的意思，还是不太满意的，不如母亲帮我画吧？”

沈凝姝抬着头，一脸期待，唇角上扬着。许昭落扭头看了一眼杵在一侧处境尴尬的沈丹瑶，面上多出一分不忍，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瑶瑶也一起看看吧，看看我和姝姝谁画的好看。”

“好，瑶瑶会仔细看着的。”

沈丹瑶见许昭落看过来，挤出一抹笑。沈凝姝的唇边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看来沈丹瑶现在在许昭落心中的地位已经有所动摇。之前沈丹瑶仗着有许昭落这座不倒的靠山，屡次惺惺作态哄诱许昭落，又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那她现在偏偏就要沈丹瑶亲眼看着，这座靠山是怎么“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