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能把夏池这样的人谈成这样,怀凝果然厉害。”
闻人锦听出沈凝姝言语中的揶揄,他伸出手亲自扶着沈凝姝上马车,等沈凝姝踏上去的那一瞬他开口道:“她居然敢害你入狱,我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咎由自取罢了。”
沈凝姝心中一暖,原来闻人锦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又过三日,郭崇山的身体渐渐好起来,郭书扬也计划着让沈凝姝和闻人锦再进宫一次,希望能把和亲这件事解决了。这一次郭芙月也提出要进宫的要求,郭书扬对贺兰府处理夏池的事情略有耳闻。他心中疑惑:“皇姐已是好几年未曾入宫,如今刚一入宫就是为了和亲这件事,会不会影响皇姐和皇兄的感情?”
郭芙月心情不佳,面色看起来也不大好,她勉强笑了笑说道:“在处理夏池的事情上,沈小姐居首功,便是为了她我也要去说一说的,更何况我有几分把握,你就放心吧。”
郭书扬见郭芙月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只想着如何安排郭芙月入宫。正殿再相见时,还是上次的几个人,只是多了个郭芙月。郭崇山的病已经好了大半,脸色却很臭,看得出他对郭芙月也反对和亲这件事感到十分不悦。“王上,本王在南诏呆的时间也够久了,我想和亲这件事也该有个结果了。解除婚约一事本就是众望所归,还请王上准允。”
闻人锦直击主题。郭崇山皱眉看向闻人锦,怒声道:“摄政王这般明目张胆的拒婚,难道就不是对我南诏的一种轻视?”
闻人锦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侧了侧身子看向身后众人:“今日在场诸位皆是为了此事而来,难道王上非要一意孤行?”
郭崇山面色非常难看,但始终不松口。郭书扬也面露难色,毕竟郭崇山是当今王上,他们若是再开口多少有点逼迫的意思。郭芙月上前一步,对着郭崇山郑重一拜,她朗声说道:“皇兄,臣妹有几句话想说。”
多年前郭书扬还未封王,郭芙月还未出嫁,他们三人的关系是皇子之中最好的,如今再见郭崇山也不愿对郭芙月恶颜相向。他神色缓和,开口道:“长公主说吧。”
郭芙月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自臣妹嫁入贺兰府之后,身体日渐衰败,久病不愈曾多次徘徊于生死边缘,开始臣妹也曾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是自己的身体不争取,又不善于管理家务,更不懂得教育孩子,诸多因素才造就内外困顿,把自己推上送死路。”
郭崇山脸色微变:“朕曾当朝询问过贺兰涟关于你的状况,他从未说过你竟曾病重至此。”
郭芙月惨然一笑,她摇了摇头再抬首时眼中已经多了几分坚定:“他自然不会说,他也不会告诉王上,我病重时家中事务皆有小妾接管,那小妾从未想过让我痊愈,而我的儿子在她的教导下顽劣不堪,这一切贺兰涟都不曾过问。”
“放肆,贺兰涟竟然大胆至此,朕定不会轻饶了他,来人立刻宣贺兰涟进宫,朕要当面问他。”
郭崇山心中满怀愧疚,自然更加气愤。“王上且慢,您要如何处置贺兰涟能否听臣妹说完?”
郭芙月眼中含泪,神色还算淡然。郭崇山心疼自己的妹妹,于是挥手示意郭芙月继续说。“前几日臣妹在沈小姐的帮助下终于发现了府中小妾做出的一系列坏事,我本想将她扭送官府,您可知贺兰涟如何说,他居然说小妾在府中主持家务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妹这一身的遭遇都是拜她所赐,她竟然还有苦劳,多么讽刺。”
郭芙月说道激动处,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明显有些脱力。郭璐瑶连忙上前扶住郭芙月:“姑母,小心身子。”
郭芙月捂着自己的心口缓了好半晌才重新站直道:“皇兄,如今臣妹观公主和亲之事,就好像看见当年的自己,当年父皇将我许配给贺兰涟也是看在他贺兰大族,可后来呢,我岁月蹉跎,数年孤苦,若不是因缘际会得沈小姐相助,兴许眼下我便是去找父皇讨公道了。”
郭崇山沉默了,他看见自己的妹妹如此难过,心中悔恨交加,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又如何能把自己的女儿推入那万劫不复的境地。“王上,今日臣妹入宫有两个缘故,一来臣妹的确不愿见公主步我后尘,即便摄政王不是贺兰涟,但嫁给不爱自己的人注定一辈子都活的极为悲苦。二来臣妹想求王上一个恩典,我要与贺兰涟和离!”
此话话音一落,郭崇山便抬头看着郭芙月的眼睛:“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朕准了你的和离,日后再想和好便难了。”
郭芙月自嘲道:“贺兰涟待臣妹尚且不如一个小妾,长公主的头衔留在他们贺兰家,除了成为他们家荣耀的象征一无是处,他不敬我爱我,我却不能不自爱。自他替小妾求情开始,我便真的死了心,如今我只想一心一意抚养我儿长大,反正他对我儿也是极为厌烦,不如就此分开,两不相见。”
郭崇山见郭芙月心意已定,叹了口气便正声道:“既然如此,朕便如你所愿,另外为你修建一座公主府,你与沣儿安心住着。”
“谢王上。”
郭芙月面带感激之色,跪着谢了恩。解决了郭芙月的事情,郭露瑶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只是郭崇山始终有心结,尽管已经动摇,仍然不愿松口。“王上可是担心,和亲解除两国之间关系不稳,影响以后?”
闻人锦挑眉问道。郭崇山不曾否认,算是默认了。“其实这件事也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前几日我与长公主详谈,便寻得一个法子,若是王上愿意,这门亲还能结。”
闻人锦泰然自若道。这话说得稀奇,就连郭崇山都忍不住抬头看向他们:“你们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