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大雪纷飞,林家后院。林家老太磕着瓜子,伸腿踢了下大媳妇李兰的小腿,不耐烦地催促:“去瞧瞧,松口了没?”
李兰狗腿的笑着,自信而保证:“娘,您就放心,都伤成那样了,还不松口,就是押也要押着拜完这堂。”
破旧小矮屋里,石头正摇晃着面如白纸,瘦如干柴,躺在冰凉地上的林汐,一字一顿:“姐,姐。快跑,有坏人——”话未说完,轰的一声,门便被人踹的四分五裂,以张大成为首几个壮汉拿着麻袋冲了进来。林汐气若游丝,半阖着眼惊恐道:“我不要嫁给张家二姥爷,我不要嫁人。”
李兰见她还这般硬气,不由甩出手中的麻绳,狠狠一抽,骂道:“蠢货,能嫁给张家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而后甩了甩手中的卖身契,笑道狰狞:“这可由不得你,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有你亲手按的手印。”
说着,便对着张大成献媚道:“张护院,把人带走吧?”
张大成大手一挥,“套进麻袋再说。”
林汐瞳孔怒睁,面对几个壮汉粗鲁将她套进麻袋时拼死挣扎,林石见状也是上前抓咬几人。猝不及防,张大成被林石咬了手腕,当即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林石“啊”的一声撞上了床头,磕到额头瞬间血流满面。隔着麻袋,林汐依稀看到林石倒地满脸鲜血的模样,身上承受着拳打脚踢的极致疼痛,双手在麻袋上留下两道渗人血印:“石头,石头,不要有事——”见那血印,李兰心中一个咯噔,立马拿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递给张大成,张大成接过,对着林汐的头部用力一挥。林汐瞳孔微缩,意识涣散,额头处血流如注,她用着最后一丝余力隔着麻袋扑向张大成。张大成只觉一股阴风窜进背后,心中一抖,暴呵一声将麻袋踢翻,一脚踩在她脸上,用力碾了碾,呸了口唾沫道:“臭婊子,敢打老子!”
直到麻袋里没有任何动静才让人扛着离开。林家老太站在门口,见人扛着麻袋出来,对着李兰责备起来:“磨磨唧唧的,耽误了人家时辰咱可担待不起。”
李兰急忙塞了坨碎银给她,讨好道:“娘,现在可以把天宝的东西搬进去了吧。”
林家老太眼底染笑,催促道:“赶紧的,等那不要脸的后娘回来就不好办了,我得去张家喝喜酒。”
李兰“欸”了声,欢欢喜喜去霸占林汐的屋子了。正直午间,此时的张家一片喜庆,张二老爷如同一个木偶给打扮一番,被人扶着,等着林汐送过来冲喜拜堂。林家老太则擦着眼角,期期艾艾道:“这站家二老爷虽然年龄大了些,可汐儿丫头总归是不用跟着家里受苦了。”
村民动容,林汐生来靠药维持,张家是地主,为了给张二姥爷留个后,总归在张二姥爷活着的时候不会亏大她的,反倒纷纷安慰起林家老太起来。很快,林汐被扛着过来,张大夫人一个眼神,张大成便将人扛去了内室,那里有喜婆等着给她装扮穿嫁衣呢。后娘张晚娇跌跌撞撞奔来,却被张大成带人拦在了百米开外,并且捂住了她的口鼻,不让她误事。远远的,林汐装扮好盖着盖头被人扶了出来,在司仪的主持下,很快就跟张家二姥爷站在了一起,进行拜堂仪式,而两人自始至终都是旁人帮忙完成的。“夫妻对拜!”
最后一拜还未开始,倏然寒风大作,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夹着惊雷直接劈在了张二姥爷身上,连带着林汐和扶着他们的人一起飞出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