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剑宗冒出来,想让碧云宗稳稳坐实九州第一门派,还需扶持出一个有实力的邪道门派。故而他救下叶盛的条件,就是命其修习天魔血经。——这是拿寿元换功力的魔功,绝对能让叶盛在短时间内实力飞涨,有实力接掌邪教。“好,你即刻南下,我自去集结正道人士,讨伐剑宗。”
老者往腰间灵兽袋一探,一只仙鹤停在他身前,回头看了叶盛一眼,乘鹤离去。“叶恒要留给我来杀!”
叶盛眼中凶光大作,望着远去的老者怒喝。“好。”
……大漠深处,叶恒操纵飞剑降落,此处距离剑宗霜山还有一大截路程,但他实在撑不住了。千里奔袭叶家、强行驱使千余长剑破宝,又与那几个通灵境修士以死相拼,单独哪一样挑出来都能耗尽他体内灵力。方才盛怒之下还未察觉,此刻神经松懈下来,顿时浑身瘫软,疲倦难耐,只能先暂且休息调整。盘坐冥想下,才发现把丹药按瓶吃造成的伤害,叶恒全身的经脉被紊乱的药力冲得残破不堪,当务之急得先把经脉修复了。于是撑着疲惫的身躯,操纵刚刚恢复的一点灵力,向经脉融去,一点一点的滋润修复。等到全身经脉修复完毕,已是日上三竿。偏头发现灵力包裹之下,宫灵玦的生气还在缓慢流失。也来不及休息,再度御剑踏上归程。照他所想,七星玉池的水是天池碧水,将宫灵玦冰封在里面,应该能锁住生机流失。为他争取到寻找秘术的时间。……剑宗霜山。护宗大阵已经激活,魏关山领着一众长老在山前堵住几派来人,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凝重。“诸位,无故造访所为何事?”
魏关山脸色阴沉道。“魏掌门,剑宗也是正道大宗,遇到邪教中人,是不是该做表率?”
碧云宗队列中走出一人,竟然是前几日参加剑宗大典的碧云宗大长老,钟长道。魏关山眉头紧锁,不知对方何出此言。“钟长老别绕弯子,有话直说。”
“好,昨夜漠城叶家,举家上下惨遭屠戮,魏掌门可知此事?”
“漠城叶家?”
魏关山脸色惊疑,昨日尹素向他禀告叶恒离山之事,就是因为叶家来人,莫不是叶恒的手笔?“正是漠城叶家,经过探查叶家上下皆负剑伤,家主叶昊天更是被剑气贯穿道躯身亡,叶家长子叶盛侥幸逃生散尽家财,叩拜山门,只求我们为其讨个公道。”
钟长道说得大义凛然。他身后一众正道高手,也振臂响应。“你是说,叶家举家上下皆遭屠戮,唯独长子活了下来?”
魏关山稳坐掌门多年,何其敏锐,一下就抓住了话中重点,当下确认了这是个圈套。昨晚出事时,他剑宗离漠城最近尚且不知道消息,这些个远在万里的老妖怪又是如何得知?“不错,经叶家公子指认,凶手是前几日拜入剑宗的内门弟子叶恒!”
“快交出凶手!”
“剑宗弟子叶恒,犯下弥天大罪,不处极刑,不足平愤!”
提起凶手名字,一众正道高手顿时群情激愤,恨不能立刻将其食肉寝皮!剑宗长老们亦是面露讶色。“我早就看出此子心术不正!当初就不该收他进门,如今惹下如此大的祸患!”
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各个都有了“先见之明”。秦灵儿身为执剑,跻身其中,想为叶恒开脱两句,但她不能巧舌能辩之辈,只能跺着脚干着急。好在有魏关山主持大局。“此事蹊跷甚多,不如让那位公子出来与叶恒对峙,如何?”
昨日叶家那么多高手殒命,为何一个长子能够独活?而闯山问罪之人来自南方各门各派,若无有心之人穿针引线,一日之间如何聚集?魏关山既能执掌剑宗,断不是无能少识之辈。“对峙?”
钟长道冷冷一笑,“我看是灭口吧?”
“叶公子是叶家最后的香火,我已派人将他好好保护起来。”
“绝不会让剑宗伤其一根毫毛!”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想讲理了。“好,好!”
魏关山心头火起,一连说了两个好字。“所以你们聚集了这么多人,是要与剑宗开战?”
他沉声问道。此言一出,众长老皆露出骇然之色——掌门也太过冲动,剑宗怎可为区区一个内门弟子,得罪众多正道同伴?只有秦灵儿“噌”地拔出剑来,挺身站在魏关山身畔。“非也非也,我等只是维持正义,为叶公子讨个公道。”
见对方只有一个小女娃响应,钟长道面露得意笑容。“如何个讨法。”
魏关山脸色一沉。“交出叶恒!”
“就这样?”
“不!还要焚毁剑典!”
人群中又有人站出来,是巨剑门的长老,他们和剑宗一样同是剑修,但自从剑宗建立过后,被挤压得抬不起头。“剑典和此事又有何关系?”
知道这些门派只是借口叶家之事发难,魏关山倒镇静下来,冷笑着问。“剑典是剑魔所留!叶恒定然是因为读了此物才会心性邪变,遁入魔道!”
“哈哈哈哈哈,你们又是如何得知叶恒得入剑冢参悟剑典的?不必再口口声声说为讨正义了,我看你们就是见我剑宗势大,借口打压罢了!”
“要人没有,要打,奉陪!”
“掌门且慢!”
魏关山的豪言壮语吓得身后的众长老急声阻止,拉到一边劝阻。“掌门,这可是正道七大派啊!如此行事不是把九州正道得罪遍了!”
“呵,得罪了又如何?一群以正道自居的伪君子罢了!”
“掌门不可意气用事!只是让我们交个内门弟子罢了,至于剑典,随意糊弄就过去了,外人根本没见过剑典长何模样,又如何知道我们焚毁的是不是真剑典,以后观读剑典悄悄的进行就好。”
“糊涂!”
魏关山闻言怒斥,“且不闻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之理?现在要我们交内门弟子叶恒,明日要我们交执剑秦灵儿我们也交吗?”
“毋庸再议!”
“掌门!”
长老焦急地拉住魏关山,“休要忘了剑魔旧事!与众派开战,我剑宗又要元气大伤啊!”
此事不提倒罢!魏关山紧闭双眼,五百年前的一幕幕,再度浮上心头!那一日的霜峰上,雪下得比往常都大。各位师叔伯,还有年长的师兄们一个个解下佩剑,将这些神兵宝器抛进松软的雪地里。他们每一个都是当世豪杰,每一个皆是剑宗的骄傲。但自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剑宗弟子。接下来,这些人即便与天下为敌,也与剑宗无干。“这些师叔伯,还有师兄们要去哪儿?”
年幼的魏关山好奇地问。师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魏关山瘦小的肩膀。那一日,一生不曾饮酒的师父,端起酒盅为众人践行。那一日,剑宗共除名三百零七人。那一日,史册记载:剑魔伏诛,其余孽为乱于刑场,擒贼三百又七,尽枭首。走出回忆。魏关山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在一众长老身上扫过,这些人神情闪烁,不敢与他目光相接,恍如一群惊弓之鸟。胆怯如斯安配带剑?“难道剑宗有骨气之人,都在那一战中死绝了吗?!”
魏关山眼中红光毕露,这一声质问夹杂着激荡的灵力,远处的七派人士也听得清清楚楚。“再言此事,休怪我不留情面!”
众长老虽然愤懑,终究没人再开口。七派众人正欲开口,一道流光飞速遁入霜山,直直穿过护宗大阵,未受阻拦,正是叶恒抱着宫灵玦回来。与此同时,护宗大阵触发,一声通天巨响后,三道红光自山后突破大阵,直往南方飞遁。不一会护宗弟子来报,有三个红衣人在宗内叛徒掩护下擒了尹长老破阵出逃。“好!好啊,好一招调虎离山!”
“现在又跟我说说,负责药理的尹长老又如何违背了正义?”
魏关山气的胡子发抖,如果说这些人在山下挑衅他还能按耐住怒火与他们说理,但直接闯山劫人可就是在踩剑宗的脸面了。七大派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魏关山所言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