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绎实在是被气得很了。自从他留学回来之后就感觉诸事不顺,喜欢的一个白俄罗斯女人居然是个情报人员,而他自己曾经看不上眼的原配妻子李燕飞没想到还有那么凶狠的一面,差点杀了他。虽然没有成功,可最后还害得自己不得不颠沛流离。如今好不容易熬过一劫,看着事业马上蒸蒸日上了,结果运气这么不好,倒霉的遇上了这么一个洋女人。原本就心高气傲的孙绎接连吃瘪,把心头的气全部撒在了江以澜身上。说完这些话,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现在我们之所以对你们礼遇有加,还不是看在你们两个还有用的份上,否则你觉得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识趣的话就最好听我和阎督军的,不要想着跟我们对着干,也别摆你们这些西洋人的臭架子!要不然,我有得是办法让你没命出了山西省。”
听见孙绎大言不惭的话,江以澜当场笑了出来。宋元脸色陡然一沉,作势就想要直接杀了他,结果却被江以澜连忙伸手拦住了。看见江以澜这个举动,宋元心头的火气逐渐被他压了下来,但是再度看向孙绎的眼睛时,眼中却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温度,宛如在看死人一般。孙绎被他这漠然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怵。再一次想到了自己之前挟持川岛云子、从特高课总部跑出来时遇到的那些杀人不眨眼、丧心病狂的倭国特工们,忍不住猛的打了个寒颤。而其他人听到孙绎说出这些话语,当场惊得合不拢嘴,背上猛地冒出了一层冷汗。有几位巡警反应比较快,马上冲到了孙绎身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压低了嗓音斥责:“哎哟,我的孙老板哎,你就算再气也不能直接和这些洋大人对着干啊,你知不知道他们背后代表着什么?就算督军现在在山西一人独大,但也不能和这些洋人翻脸啊。更何况别说督军,就连如今的大总统,还不是得将这些洋大人供着捧着?你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说了一大段,捂住孙绎嘴巴的那个人又愤愤地看着他,埋怨:“孙老板,你就算自己想死也别把我们带上啊,我们还没活够呢!”
孙绎努力挣扎着,想要把那位巡警的手掰开,但他现在疼得浑身无力,连站起来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根本不是那巡警的对手。何况下身一直传来火辣辣的疼,时刻挑拨着他的神经。只要他稍微一用力,身上的疼痛感就更强了,差点疼得他直接晕厥过去。那位老巡警对孙绎说完了这些话后,又连忙带着自己的一群同伴们齐刷刷地朝江以澜和宋元鞠了90度躬。“两位外宾们千万别生气,孙老板他现在是脑子糊涂了,神志不清了,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我们阎督军是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的,你们千万不要误会,也别伤了和气。”
他们的态度放得非常低,姿态近乎讨好脸上,带着残媚的笑容,完全没有半点文人风骨和华国气节。宋元看见这一幕自觉得异常悲哀。看看吧!这就是他的同胞。结果好端端的人不做,却非要给这些洋人当狗,难道他们就真的觉得跪着比站着还要舒服吗?还是说人跪久了,骨头就再也直不起来了?宋元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江以澜也觉得眼前的一幕异常讽刺,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脸上满含讥讽。看见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一群群警们还以为是江以澜没听懂他的话,于是连忙给宋元使眼色,还小声对宋元说:“这位先生,你赶紧给你们老板翻译翻译呀,千万别让她误会了!我们是非常友好友善的,也特别有诚意,可不能就因为孙老板的那一句话,坏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宋元缓了缓神,将这些内容翻译给江以澜听。实际上翻译过后的话语,江以澜还不太能听懂,只能连蒙带猜。毕竟她学到的一些西洋知识不是特别深奥,只能说用于日常沟通交流足够了,太过深奥专业的却不行。听到宋元说完话,江以澜这才再次转过了身,目光扫过一群脸上带着讨好般的笑容,最后视线落在了脸上依旧挂着不分和怨恨的孙绎身上。“IcanfullyunderstandMr.Sun"scurrentmood,andIcanalsopromisethatyouwillnotcareaboutthismatter.However,Ifyouwantmetoforgiveyourrudeness,youneedtoshowsincerity.”宋元尽职尽责地翻译:“我们老板说了,他可以不计较这件事,但这位孙先生必须为他的无礼和粗鲁付出代价。”
一群人也没理会孙绎现在的想法,当即开口应承下来:“应该的,应该的!你们想要什么补偿或者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江以澜听到这话,才不情不愿的舒展了紧皱的眉头。她伸手指向孙绎:“我想要你的老宅。”
虽然华国话被她刻意说得不是特别标准,腔调也怪怪的,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孙绎脸色剧变,“不可能!我的祖宅绝不会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