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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尽管何晨这术法差点将少年冲成智障,但是其感悟心念确实传递到位了。
在何晨的要求下,再次演练起了刀法的少年,其刀法施展出来的模样,明显比刚才强了不止一分两分。 不敢说当前的少年便一定比此前更强,但是若都是施展这般刀法,现在的少年一个挑刚才的他三个,都绝不是问题。 “哇!大哥,我,我突然就会了!”“你看你看,我这刀用的多溜!”
“大哥,我觉得我应该是天才!刀法天才!”
刚才还满脸惊恐的少年,此刻感受着自己明显大踏步精进的刀法,脸上的神色已自然变成了满满的惊喜。 不,应该说,满脸都是“原来我竟然这么厉害这么天才”的惊喜! 此刻的少年,一边手上挥舞石刀的动作不曾停下,一边脑袋却又转来转去,各种尝试着想看看自己的刀法有多厉害。 明明确实潇洒凌厉的刀法,呈现在少年的身上却生生有了喜感。 “到底只是传去的感悟,比起实际而言还是差了。”
一旁的何晨同样认真看着少年的刀法,但这明显高速进展的刀法,放在何晨的眼里,换来的却是他浅浅的摇头。 按照何晨的预计,若是他传过去的感悟少年能够完全吸纳的话,刀法必然比当下还要更强上数成才是。 看来,尽管感悟确实传到,也当真有了效果,但体现在实际上到底还是会有折损啊。 不过,也还行了。 只是这般传了一次感悟,让少年头疼欲裂了这么一次,少年的刀法看起来便起码有数个月的功底了。 这般的效果,哪怕是何晨也说不出不满意的话。 若真觉得这样还不够,那大不了便多传一传,给少年多传递些许感悟过去呗。 哪怕有折扣,何晨这刀法开创之人的感悟传给少年,若当真传递完全,消化完全,哪怕是本身没有什么底蕴的少年,都足以凭刀法在江湖肆意纵横! “行了,停下来吧,看来我传授与你的感悟还算是有用!”
何晨略带自矜地冲着少年喊了一嗓子。 听得何晨这话,少年整个一愣,慢慢停下动作的同时,却又不禁带着些惊疑地冲何晨问道: “大哥,什么你传授给我的感悟?”
“我这刀法的进步......不是我自己天赋所成?大哥你啥时候传授给我感悟啦?”
少年还是相信何晨的,但是,听见何晨这般的话,他却还是不由一脸的别骗小孩的神色。 他确实相信也认可大哥的神异,但是,他大哥这次明明什么都没教给他,怎么就是他传授的感悟了? “呵?”
见着少年这般模样,何晨哑然失笑。 随意一个琢磨,将空气的术法中寻了个简化成了呼风的小术法,连同些许的感悟一同传念给了少年。 “诶呦!”
少年只觉脑袋一疼,继而脑子里便多出了一整门的术法。 惊异的他当即尝试着施展,在莫名的熟稔感中,这门刚刚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呼风小术,竟然便直接一次施展成功。 “呼~!”
精气消耗之下,少年的身前当真刮起了一股清风! “诶?!”
“怎么样,这次感觉到了吗?”
何晨含着笑,冲满脸惊喜的少年问道。 这次少年明显老实多了,不过,他认真回想思索了片刻之后,却仍然冲着何晨摇了摇头: “大哥,这般畅快的术法施展,我想得到是你传授给了我感悟,但是我确实没有感受到别的,就只是感受到脑海中多出了这门术法的施展方法。”
“哦!要说的话,那就是疼!之前大哥你传授我更多的内容,我脑袋都没有疼,但是这次传授术法,我的脑袋又明显疼了一下,跟脑子里被锤子砸了似的!”
何晨听了这话,颇为惊异地问道: “哦?感悟的传授除了疼痛之外,竟然不会有别的感受?”
“嗯!要不是大哥你前面说了,我只怕都会以为这是我自己天赋异禀呢。”
少年老老实实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听了这话,何晨眉头一挑,似有所思。 感悟这种东西的传授,竟然一点感受都没有,直接就会当成是自己感悟出来的? 若是如此,那这门术法能够用到的地方,似乎就更多了...... ----------------- 得益于少年的感受,以及少年的述说,这门原本在何晨看来也就是节省时间精力的术法,一下子变得格外有意思。 此后的钻研之中,何晨也将钻研定为了三种不同的方向。 其中,继续增加单次术法能够传递的容量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一种方式之中,何晨还特地控制着加回了此前从传音之术上取消掉的声音,并且可以压低了这门术法的精神波动,使其感受起来更加类似于普通的传音之术。 没错,这个发展方向,所成的术法正是攻杀之术。 更大容量的学识,所代表的便是更加强力的精神冲击。 加上悄无声息恍若传音之术的模样,没有见识过这般术法的修士,但凡不是小心谨慎到极点,必然都会在这上面吃亏。 乃至于,当场身死! “咻!”
除此之外,何晨另一个同样着力钻研的方向,则是促进术法传递内容的舒适。 希望达到的效果,乃是让这传念之术将感悟传达到其他人的脑海中后,被施展了术法的人能够毫无所觉。 这般的方向,看起来与上一种方向一般,都能让感悟的传授更加容易,但是,此方向所希望实现的效果,却并非是单纯为了传授感悟。 而是为了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人。 何晨在听到少年说出,感悟传递到他的脑海中,除了痛苦之外完全不会有其他感受,反而会觉得那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感悟是自己所萌发后,便当即有了新的想法。 于是,何晨便在闲暇休歇之时找来了野物,冲着野物施展着传念术法,试着将原地蹦跶的感悟传递过去。 在爆掉了两只野兔的脑袋之后,他成功通过这毫无声息的方法,在野兔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控制着野兔原地蹦跶了足足数息! 也正是在此之后,何晨便尝试起了这般的钻研方向,并且在这方面起到了一定的成效。 比如,如今的何晨,已经能够将一连串的命令,通过感悟的方式传达给懵懂无知的野物,让其自发地按照那般方式去做。 尽管不曾在人的身上尝试过,但是至少智慧相对更高的妖兽,对此也没有任何抵抗,同样是如野物一般,完全可以影响。 虽非绝对的控制,但这般润物细无声的法子,何晨自己都觉得日后可能会有大用。 而第三种...... “唰!”
何晨传念之术施展,一道包含着不少感悟的神念当即传到了少年的脑海之中。 正在演练着刀法的少年,对这明显更多更丰富的感悟,却没有半点头疼的样子,整个人仍然处在认认真真研习刀法的心思中。 “咻咻咻!”
“啪嗒啪嗒!”
而少年手上所施展出来的刀法,却悄无声息变得更加刚劲,一刀一刀,一步一步之间,那份韵味分明便与创出这门刀法的何晨更为相像。 是的,第三种钻研的方向,便是将前面两种剑走偏锋的钻研方向合于一处,将两种方向的优点化作一法。 这般所成的术法,自然便成了传递的感悟又多,同时承受术法的人还能更加舒缓舒适,不会头疼更不至于因接收到的感悟太多而直接脑溢血而亡了。 最开始半成品的传念之术,发展到当下,也便只有这第三种方向所成的术法,才仍然能够称为传念之术! “诶,如何,要不要再与妖虎战上一场,较较长短?”
看着少年明显顺畅有力的刀法,何晨不由发了童心,冲着少年喊道。 术法之道,一心钻研便不知时日。 从何晨此前发现了问题,将半成品的传念之术朝着更加完善的方向发展,到如今已又过去了足足十多天。 十多天的时日里,何晨每天不是配合着脏腑韵律练武,便是进入意识空间中钻研传念相关的术法。 这么长的时日没有什么变化,也是无聊。 正好符纸在身的少年,每日亦或者说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变强着。 加上刀法的熟稔,如今的他无论是自己的感觉还是实际的情况,都确确实实比此前强了不少。 尽管当下的少年距离虎妖明显还有相当大的距离,但是却也已经能够与虎妖交交手,打上一两个来回...... 然后再被虎妖血虐。 这十多天的时日里,专心于其他的何晨多少有些忽视了少年,少年不是向来想和猛兽打架么,也当是奖励少年了! “大哥!”
听着何晨的喊话,少年并未立刻答应或是拒绝,而是吧嗒吧嗒朝着何晨的方向冲了过来,兴奋地冲着何晨喊道: “大哥,你的事情终于弄完了吗?!”
“差不多吧,术法已经钻研得基本成型了,再有增强,也是此后的事情,怎么了?”
何晨看着满脸喜色的少年,脸上不由也被感染了些许的笑容。 “哦!大哥忙完咯~” 听得何晨的回答,少年当即原地蹦跳着欢呼了两声,见着何晨疑惑的目光望来,少年指着远处的白雪冲何晨说道: “大哥,我算了日子的,再过两天就是过年啦!”
“我还想着要是明天大哥你还在忙,就提醒你一下呢!”
“大哥,我们该准备过年咯!”
当初何晨出余昌时,便是晚秋初冬时节,此后又是参悟金丹术法,又是与少年各种相处,算算日子,到当下可不就快过年了么? “啊,过年......” 何晨的脸上分明流露出茫然的神色。 过年。 说来,成为修士之后的何晨,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好好过年。 上一次过年,或许,还得是在稷下学宫之中,但那时候也只是象征性地祭奠了一下爹娘。 而真正好好过年,为了过年吃好吃的,穿新衣服,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至少,在何晨的印象中,那已经是相当相当遥远的事情,就仿佛是数年数十年前一般。 尽管,何晨自己都还没有多大的年纪。 “过年,你们这边都是怎么过的?”
何晨的脸上敛了笑容,转而呈了两三分的茫然,冲仍然全是喜色的少年问道。 “往年的时候,爹都会带好多肉回来家里吃!还会给家里准备新的布料,然后娘就开始做衣服,每次娘都嫌弃爹身材高大浪费布。”
“然后,然后就是吃好吃的,和其他小伙伴们一起玩耍,还会一起烧竹子,烧得噼啪响,还会烧火烤别人堆的雪人。”
“不过,来了城里之后就不行了,就只能堆堆雪人,爹说城里不能乱烧火。”
“还有,还有些什么好像,不过别的我都不怎么记得了,往年都是爹娘在弄,我就只是帮忙打下手。”
“哦,对,还有年夜饭,要做粘豆包,做春卷......” 少年说起过年的事情,历数着历数着,说的过年喜庆的事情越来越多,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反而越来越少。 说着说着,向来说起话叽叽喳喳连绵不断的少年,却说不下去,停了下来。 “大哥,我想爹娘了。”
“以前他们都会跟我一起的。”
少年的嘴巴瘪了又瘪,终究忍住没有流下眼泪,但是他说出的话,却分明有了哽噎。 往年过年,他从来都是在爹娘的宠爱之中度过。 狩猎本事一流的少年他爹,在衣食上从来不曾短了家里,基本上年年都是有余的丰年。 但是今年,少年的爹娘却都死了。 少年再吃不上他爹美滋滋带回来的肉,再穿不上他娘非得让他过年那天才能穿的新衣服。 今年的他,只能与何晨这个认识不过月余的大哥一起过年,在这并不熟悉,往来都不曾有半点人烟的荒山野岭过年。 意识到这一点的少年,此前因为即将过年而喜悦的脸庞上,再不复半点笑容,久久撑着不曾落下的眼泪,也唰地一下从脸庞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