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的雨水,所对应的便是十倍宽广的云彩。 荒漠之地,本身云彩就少,而且普遍稀疏寡淡,想要弄到这么多云彩带回,难度更是大了不止十倍。 于是,为了汇聚这般巨大的浓云,何晨这次特地赶到了数倍距离的更远之处汲取云彩。 此处的地形甚至都不再是荒漠,而是分明的绿茵树林,时见湖泊,分明都赶到不知道多少里之外。 但路程确实不是白赶的,这般水脉充沛之处,聚云就容易太多了。 尽管所需的云彩数量相当之大,但是在何晨的努力之下,仅仅一刻钟的功夫,他便将所需的云彩积蓄完成。 需要将整团白云,全部带到不知道多少里之外的沙漠,显然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云彩越小,所需要消耗的法力也相对会少一些。 故而在积蓄完云彩之后,何晨便当即将之团紧,在不至于让云当即变雨的情况下,尽量减少了云彩的体积。 于是,不一会儿,大片大片的云彩,便被何晨团成了大片的浓云。 云也有影,厚则更为加深。 这大团的浓云成型之后,从云上往下望去,地上一大片的区域生生被从烈阳遮挡成了阴天。 明明此时正是最热的时节,但在云层遮挡之处,气温生生比周遭降了能有数分,人在云影之中不再冒汗,狗在云影之下不吐舌头。 “诶?!天怎么阴了?”
“哎呀,是不是要下雨了,快把衣裳收了!”
“娘,娘,好凉快好舒服呀!”
...... 底下饱经炎夏之苦的县城,正好有半个都在何晨浓云投影之下,在何晨团此浓云之际,如饮山泉一般感受了一把难得的清凉。 甚至另外半个城池的百姓,都不约而同地朝着被浓云遮挡的半边天赶去,专程过去遮阴乘凉。 毕竟,收集云彩的何晨显然不会放过周遭的白云,除了被浓云笼罩的半个县城之外,剩下的地方一概的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两相对比,被浓云影子遮住的半个县城,凉意简直舒服得如同冲回春日一般。 但这般的凉意显然持续不了多久。 想好如何将云彩带回的何晨,仅仅让这浓云在县城上空待了半刻钟,便当即施展术法,带着这不知几多雨水的浓云飞遁。 刚刚赶过来乘凉的百姓,还没好好感受一下凉爽,就再次被万里无云的烈日直照。 有贪恋凉意的百姓当即追逐浓云而去,但被术法裹挟的浓云,又哪里是百姓能够赶得上的。 一开始还不过就是常人行走之速,但未过多久,浓云之速已经只有奔跑方能赶上,而再过一会儿,奔马尚且不能追赶。 身处浓云之上的何晨,已然带着这大片浓云出了此县,朝沙漠飞去也! “咻!”
对水法深有感悟,而又几乎以气成就金丹的何晨,尽管带着这大量的浓云,但是除了起步之时外,飞遁的速度甚至比寻常修士飞遁还要更快。 遮天蔽日的浓云飞驰,投在地上不知几许方圆的影子也和紧紧跟随片刻不离,给底下饱经炎夏之苦的百姓一点凉爽慰藉,让其当即便能发现天上那并不寻常的云彩。 这本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朵飘飞的云而已。 但偏生在何晨的操持之下,这般巨大的云彩,在空中却生生飞出了远超云朵所能及之神速,地上清凉的云影,等不得人品味,不过几息的功夫,便已分明去也。 凉爽未觉多少不说,浓云以这般高速过境之下,原本在这条路线上的白云都被生生吹开,吹出一条无云遮挡而又畅通万里的天上大道。 时人记载: 某年某月,浓云过境,云影穿梭,车马不能追逐,恍若天上有巨物穿梭,于天上奔行,过而留天路也。 有人烟处,望之皆惊,以为天上有仙人驾群龙出游,望而拜祈。 惊之叹之者有之,望之逐之者有之,乃至循此路径赶往之少年人、江湖客也不知几许,乃寻仙也。 ----------------- “呼~终于到了!”
看着下方一片黄沙之中,如突显之绿宝石一般的地方,何晨不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高兴地长出一口气。 将如此多的浓云,安好地带到不知道多少里之外的沙漠,这其中的难度绝非一般。 哪怕是何晨,赶了这样的一路,也数次耗空法力险些不得及时恢复,当真是累得不要不要。 何晨真可谓是一片心思全部放在了云彩上,除了管控带动这大片的浓云,他甚至连路要飞遁刻钟之后,方才抽空看上一眼。 若不是此路在天上赶,只需一路直行,何晨搞不好能带着这大片浓云迷路。 这也就是只带了上次约莫十二三倍的云彩,若是当时何晨再多花个几百息,再聚拢个上次几倍的白云过来,搞不好何晨还真不一定能够平稳赶到此地! “哎呀,好累好累!”
“先建个房子休息休息,这浓云先放这儿放一放吧。”
感受着身体与精神分明的疲惫,何晨把云停好之后,当即便飞向了地面。 落在自己种下的麦田上后,昏昏沉沉的何晨,便准备施展术法在此处建出石头房子。 但是,四下张望,想选个好位置建房子的何晨,一下便被那茂盛翠绿的麦子激得清醒了不少。 若是在这般地方建房屋,那岂不是当场便毁了一片的麦田了? “害。”
何晨摇了摇头,又当即再次飞起,朝着旁边麦草果树尚未蔓延过去的沙地而去。 “咻!”
心念动,石屋成。 沙丘上的细沙,一个个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流动着自动塑造着形状,彼此之间迅速融合,无声无息间便从细碎的沙子,变成了同色的坚石。 顷刻之间,一栋完全由石头构成的房屋,便已然浮现在了沙丘之上,尽管颜色与沙丘一般,但那形制却分明是水乡的构造。 经过这么长时间来来去去的折腾,此时也已分明到傍晚,看了一眼天上的浓云之后,何晨便当即打开屋门,一跃跳到了石床上,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