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报警吗？”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当然老店主在这里，这问题也只有他能够决定和回答。　　“白鸟被管家带走的事，听说大家当时都在场啊。”

老店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有所指的叹了口气。　　“我们是对外做生意的饭庄，这个老店在大家的帮助下，托各位的福能够艰难的维持到现在，身为店长的我真的很感谢各位。　　可是如果警察上门的话，我们当然是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也不怕他们的调查，我相信各位的清白。只是这样势必会影响我们的名声和生意。　　你们知道的，现在这个世道生意难做，并且人言可畏。就算是我们没有任何的错处，也会有好事的人，或者是我们的对手故意说‘就是那家有了刑事案件的饭庄啊，我们还是不要去那里好了’类似的话。　　大家也知道现在生意不景气，工作也不好找，因此我不敢自己做这个决定，还是由大家集体决定吧。”

不得不说老店主是说话谈判的高手，整段话滴水不漏，本来是他自己不愿意惊动警方，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是万一调查处管家和几个女侍者的关系，那么饭庄的名声肯定是要受到打击和破坏的。　　但是他偏偏不直说不要交警察。而是把报警后带来的坏处，尤其是对各个员工的切身利益的影响给放大说出来。　　果然，下面的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心里品味着老店主的话，这件事反正已经有了结果，管家是自己的心脏不争气，白鸟则是运气好躲过了一劫。那么其他人没有义务再为这件事搭上自己的工作和未来。　　“我看也没有必要了吧，毕竟确实是管家的身体不好，要不我们叫一个医院的救护车，看看还有没有救。这不过就是正常的心脏病突发而已。”

果然有人很自然的建议道。　　其实在场的人都已经确定管家已经死亡，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倒是显得大家过于冷漠。　　“我赞成，还是叫救护车吧！”

“叫救护车吧！”

“没错，大家不要再围在这里了，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宴会要在仙鹤厅举办，今天可是要提前把准备的装饰布置好，还有要把卫生给做到位。”

大家一边说着，一边很自觉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对于工作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能够按时拿到一份工资更让人心安的了。　　“有人看见白鸟了吗？”

女侍者的领班，那个有些严肃的女人忽然问身边的人道。　　“没有看见。”

“我也没有看见，从刚刚就没见到她。不会想不开吧？”

“有什么想不开的，你不是没听八木说管家和她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吗？”

“大概是需要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吧，你们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而且不仅要在饭庄里不要乱说，回去了更不能说，不然我们可能真的要去找工作了！”

“是，前辈您提醒的对，我们一定不会乱说！”

“把这话也告诉其他人，谁要是闲自己工作不合心意，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去替她和店主辞职。”

女人的表情把身旁的人都唬的愣了一下。　　不过，虽然不喜欢女人强势压人一头的样子，但是心里却也觉得她说的没错，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值得拿出去宣传的事情。　　此刻的白鸟正和自行车男人也就是灵界守门人在一起。男人很容易的在花园里找了一块景色还不错的地方，然后在四周展开了灵性之墙，路过的人只会觉得这附近没来由的阴森，因此不会有想要靠近的念头。　　其实很多时候所谓的鬼打墙就是这个原因，你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因此被困在了灵性之墙的里面，而身边其实正有一个你看不见的灵界生物在看着你。　　所以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至于什么是不该去的地方，你的直觉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明天这里会有一批很重要的客人是吧？”

男人与其说是在问白鸟，不如说是在提醒她。　　这个灵界生物的等级不是很高，不，可以说是灵界最低等级的生物，因为自己现在的能量等级很低，所以能够打开的通道也是最狭窄和最靠近灵界边缘区域的，所以能够放出来的灵界生物的等级也是低等的。　　因此他才有一种带孩子的无力感，什么都要教，什么都要提醒，这其实没什么，让他烦躁的是，同样的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是白鸟依旧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转头就会忘记。　　“是的，明天的仙鹤厅呼有一批身份地位很高的人来聚会。之前管家是这么说的。”

白鸟说去刚刚被自己动手杀死的男人，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就好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这倒不是她的心态好，而是她对于所有的事情都有一种割裂感，所以对什么事情都不是特别的上心。　　就是一种时刻梦游的感觉。她甚至对自己是灵界生物的自我认知也是一种懵懂的状态，有的时候守门人会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它用了人类的躯壳，还是人类残存的思维反向控制了它。　　“那你明天或许可以找到一个合胃口的不那么发臭的食物。”

“食物——”白鸟的眼睛忽然一瞬间黑的发亮，苍白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意，“食物——”，上翘的嘴角流出一道晶莹的粘液。　　“这才像话，明天要好好的寻找猎物啊。”

男人像是一个操心的老父亲，在叮嘱着孩子上课前要注意的事项，欣慰中带着一抹担心。　　白鸟等男人的身影消失了，才慢慢的从石凳上站起来，慢慢的朝着千院走去，她要去把明天要用的餐具再清洗一遍，然后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净。　　这样才能盛放美味而精致的食物。美味的食物，白鸟在想到这个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能听到自己脑海里很放肆的大笑。　　那并不是自己的笑声，但是又似乎就是自己的笑声。　　而此刻庆河已经拿到了新闻上那些猝死事件的人员的详细资料。　　他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些猝死的人身上的蹊跷之处，还有就是谁在为民除害干掉了他们？庆河当然不是以貌取人，而是在仔细看完之后，才得出的这些人都是人渣的结论。　　案件虽然是以心脏病发为最终结果进行了入档。但是前期的调查却是按照谋杀案件的级别来对待，所以收集的资料格外的详细。　　而且因为是庆河这个最近风头正劲的当红议员，未来的实权人物要看资料。所以警视厅特地的把一些没有对外进行披露的信息也一并的交了上来。　　这些人表面上看都是社会的中流砥柱，是所在的公司或者机构的实权阶层和中坚力量，但是这种表面的描述忽悠一般的人还行，给庆河这种小狐狸看，那就是漏洞百出。　　就像那些立着完美人设的公众人物，表面有多光鲜，背后就有多千疮百孔。华服之下都是虱子跳蚤。　　比如这个叫井上谦的男人，五十岁，著名的电影明星，参演过好莱坞的大片，并且所演的角色戏份很重，给外界的人设是一个很正派的演技派演员，并且平日里穿着和工薪阶层一样朴素。　　所以他的死亡其实并没有和刚刚工薪族猝死的新闻放在一起，但是或许是因为揣测庆河的心意，警视厅把最近相关的心脏病发猝死的相关卷宗和档案都一并拿了过来。　　这种服务真的很贴心，因为庆河发现他的死亡确实和其他人的死亡存在相似点。这些人都是一些中年男人，都事业相对有成，都有着一些闲钱，都喜欢去俱乐部，没错，这个平日里低调的男人，其实很喜欢为酒店的女招待花钱。　　据说他在酒店界以大方出名。　　但是他也在之前被春文周刊爆出过一个不是那么光彩的新闻，只是后来或许是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或者是被他背后的经纪公司用什么手段给压了下去。　　但是庆河记得那则新闻是关于一个是否成年的少女的。霓虹在这种问题上很灵活，比如一直很火一直默许的“爸爸活”。　　只是作为公众人物，显然他必须要比一般人要避讳这种新闻。　　而其他的几个人，庆河发现他们都有类似的爱好，在警方都留有和少女有关的暧昧记录。不得不说，这是一群喜欢挑战边界的好色之徒。　　那么这些人的死亡，除了都是心脏病突发猝死以外，还有了一个共同点——少女。　　少女？庆河继续翻找着那一份份的档案资料，庆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些猝死案件，当然不是出于什么同情，而是他有种感觉，这些事背后的力量和自己会有千丝万缕的交集。　　庆河的直觉有的时候异常的准。庆河翻找着，看到了一个井上谦的作品目录，《异度梦》，《地狱回忆录》，《不负责任的父亲》……　　庆河在脑海里闪过这些影片，然后用电脑搜了一下相关的新闻。然后他很快的被几则井上谦和同剧女演员的绯闻吸引了注意力。　　庆河发现他并不是和所有的女演员传出绯闻，而是某个特定的类型，什么理惠，麻衣，龙华，长得都是那种瘦小而惹人怜爱的美人。　　这么看来，他倒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男人。想到这，庆河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方向是不是正确，他打了个电话给野原，如果有人知道这些新闻是不是真的，那么野原这个记者界的新星应该算一个。　　“井上谦啊？他的绯闻只能说都是真的，而且他在女招待的圈子里也是个很有名气的存在，并且正如你推测的那样，他只喜欢那种游走在年龄界限上的女孩子。因此，那次春文的爆料，我们其实私下讨论过，应该是真的。　　这么说来，他的死亡确实挺让人意外，心脏病突发，猝死。怎么庆河君也在关心我们打工族的身体健康问题吗？　　我可真的有些感动了，我知道你们这些议员老爷们一直是很忙碌的。”

“我可是听到了野原君话里的不满啊。”

“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新闻，不知道和你感兴趣的事件有没有关系，那个千味斋你知道吧？就是特别贵的那个。”

“千味斋？那个饭庄？”

庆河一听这个名字，有些惊讶，怎么最近大家都开始关心这个饭庄了，它贵的离谱已经很久了，大家不可能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吧。　　“没错，我有消息来源，它的管家今天也心脏病突发，意外死亡了。”

“心脏病发意外死亡？”

庆河沉默了一会：“不会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吧？”

“还真是。”

庆河没有接着问是不是和井上谦一样喜欢那种脆弱的少女感的美人。因为好像十个男人九个都会喜欢吧。　　“而且，我听说，当时他其实是在训斥一个女招待，只是这个训斥，我的线人说的时候，用的语气很暧昧。”

“女招待？”

庆河的脑袋里一条隐形的线忽然连在了一起，少女是这些猝死案里的共同点，这么说，它就不是一个随机因素，而是一个必然因素，但是对于心脏病病发这种意外来说，这个必要因素就显得格外的可疑。　　庆河本来想问野原知不知道那个女招待的样子，忽然反应过来，野原说他才得到的消息，应该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继续调查，因为他们这些记者会有很多线人，每天都会收到一些新闻，但是并不是每个新闻线索都会花功夫调查，他们会选择其中有价值的进行深度发掘。　　“那个女招待的名字野原君知道吗？”

“我翻翻短信，稍等……”电话那边传来啪啪的按键声，“哦，有了，她叫白鸟。”

白鸟吗？还真是一个让人心生怜爱的名字。　　就在这时，系统忽然自动亮起，原来是守门人的信息分析结果出来了。　　“灵界守门人，最新X闪耀星空系列，1.0版本灵子人。　　功能：制造所在空间和灵界之间的通道，并且能够自我学习，融入所在空间，有很好的伪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