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河按照纸条上面的地址，来到沈凡所在的包间门前。该进去吗？她停住了脚步，定定地看着斑白明净的门扉，心里一阵阵地纠结。如果进去的话，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吗？“算了……”陆清河突然皱紧眉头，转身准备离开。“诶，清河！你来啦？”

乔柯刚刚好推门而出，就撞见陆清河的背影，忙快步走过去，“怎么不进去？”

陆清河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她明确地知道，沈凡就在里面，可是，自己却害怕了。无论是这个被沈凡称作为初恋的女人对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还是沈凡刚刚莫名其妙的行为，都令陆清河感到心慌。她不喜欢这种情绪被外在事物把控的状态，但因为沈凡的存在，自己又不得不直面这一情况。“清河？”

乔柯走到陆清河面前，就像一个姐姐那样，温和地看着她。陆清河不解地问道：“你是，乔柯女士吧，我不明白你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清河，咱们进去说，之前是发生了一些误会，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乔柯轻柔地拉着陆清河，“走吧。”

陆清河冷淡地看着乔柯，默默地抽回手，“乔柯，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乔柯微微笑道：“好呀，我也会叫你清河的。”

“我不太理解你说的误会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今天过来，算是跟你们说一声，既然已经说过一别两宽，又何必再互相纠结呢？”

陆清河特意加重了声调，毕竟，这些话，主要是对沈凡说的。“清河……”乔柯的表情有些难堪，呆滞在原地，心中却在无声地呐喊：沈凡，你怎么还不出来！“所以说，告辞了，以后也清不要互相打搅对方的生活，谢谢。”

陆清河礼貌又凉薄地微微鞠躬，随后直起身子，微笑道，“再见。”

乔柯几乎就要内心崩溃，一方面不知道该不该再次拦住陆清河，一方面在心里嘀咕着沈凡怎么还不出来。正当陆清河的脚步已经迈进电梯时，沈凡出现在她的身后，环抱住陆清河。“别走。”

沈凡的声音淡淡的，带着雨后的清新一般，微风轻柔地吹拂过陆清河的耳畔。陆清河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但随后就被沈凡紧紧地抱住。二人谁都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维持着环抱的动作。良久，陆清河才低声道：“松开我……”“清河，我想你了。”

沈凡把头埋进陆清河的颈窝里，贪婪地吸吮着她独特的气息。“你别这样，放开我。”

陆清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进行不规则运动。砰砰砰砰……她的脸已经红得滚烫，心绪混乱，脑子里乱糟糟的，挥之不去的回忆和剪影。终是没有力气再挣扎。陆清河放松了气力，身体有些发软，不自觉地向后倒去，沈凡温柔地从后面牵住她的手，在陆清河的耳畔温柔地说着：“清河，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陆清河低着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心，试图让它平静些，不要再剧烈跳动下去了。沈凡怀里的温度渐渐升高，炽热的，柔软的，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攥着陆清河。“我跟你慢慢说好吗？清河。”

陆清河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内心。乔柯见两个人的形势大好，便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离开。餐厅包间里面，只剩下陆清河与沈凡两个人。以往两人相处的时候，丝毫不会觉得尴尬或者气氛微妙，而现在，陆清河竟然不敢去看沈凡的眼睛。到底是因为什么？按照常理来说，明明是沈凡有错在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会这么忐忑，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还是说，那个拥抱，又让你再次陷入深渊了呢？“清河，你听我说。”

沈凡清了清嗓子，温柔地看着陆清河，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时的迷茫与懦弱而起。”

迷茫？懦弱？陆清河不太懂沈凡话里面的意思，便询问说：“你这是何意？”

得到陆清河的回应，沈凡也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表情舒展许多，笑道：“那日你被沈潘绑架的时候，我就在外面，守着你……”陆清河的瞳孔不禁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凡。“可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我不方便进去直接带不出来，所以，我联系了穆浩辰和宋鹤轩两个人。”

“所以说，其实是你救了我？”

陆清河很焦急地想要得到答案，但其实在她的心里，答案已经很显而易见了。沈凡微笑着点点头，继续道：“是我让他们两人对你保密的，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无法保护你，甚至讲你卷入到这种危险的境地，我害怕……”“所以你就联合其他人来欺骗我？”

陆清河反客为主，表情冷漠，声音低沉，“你知道这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

“对不起……”沈凡默默低下了头，眼神中尽是爱意和歉疚，“是我考虑不周，也是我太过胆小。”

“……”“清河，你知道吗？在没遇见你之前，我觉得我这条命，是我父母拼死保住的，所以我那个时候，一直是在为他们而活，为着复仇而活。可是，你出现了。你的出现，让我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复仇的意义和方式，我开始有害怕的事情，我害怕失去你，也害怕你会因我而受到伤害……所以，在你被沈潘绑架后，我思考了许多，我以为我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再保护你了，所以，我选择了最笨也最坏的手段，我找到我的远方表姐，也就是我骗你说的那个初恋，我让她陪着我演一出戏，演给你看。”

答案同陆清河心里想的差不多，她本以为自己会有太大的情绪波澜，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过度兴奋或是过度愤怒。而是，一种奇妙的，复杂的，含蓄的又轻微的错综情绪。陆清河静静地盯着沈凡，看着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人，突然就笑了。“清河？”

“沈凡，你知道吗？”

“什么？”

“你很傻诶。”

沈凡愣了愣，勉强地笑笑说：“清河，我知道你会很生气，我不求你能很快原谅我，但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会因此分开。”

“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