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吗？”

宋鹤轩恶狠狠地质问陆清河。一时间，她竟觉得眼前的情景同以前有些不约而同地相似。“你放开我，你是谁啊你？”

陆清河醉醺醺地吼着，根本都站不稳，几乎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身后那群狐朋狗友还在七嘴八舌地吵闹着。宋鹤轩紧紧握住陆清河纤细的手腕，眉头紧皱，心疼地说：“清河，你喝醉了，跟我回家。”

“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跟你回去！你放开我，我还没喝够呢，我，我还要跟朋友们去，去喝酒……”宋鹤轩双手抓住陆清河的肩膀，试图晃醒她，“你看看清楚，我是谁，别闹了！”

然而，陆清河早已醉的不成样子，睁开眼看到的也都是迷糊的景象，潜意识里不想听到“回家”两个字，所以便更加强烈地反抗着宋鹤轩。“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要回家，回什么家！我没有家，你赶紧滚！滚！”

“陆清河，你认真的？”

宋鹤轩也带着些许怒气，他实在想不明白，才几年未见，之前那个小小的，可爱的，单纯善良的陆清河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是说了吗？放开我！”

趁着宋鹤轩愣神之际，陆清河挣脱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回到那群照样醉懵懵的人群里。为首的那个男青年，染了一头黄毛，穿着破洞裤子，踩着亮面的黑色皮鞋，整个人就一社会小青年。他搂过醉昏昏的陆清河，一脸猥琐，右手还提着一瓶不知什么杂牌子的酒瓶，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我们走，继续喝酒去！”

陆清河兴奋地喊道。那黄毛便捏住陆清河的下巴，将右手上的酒瓶抬起来，对准陆清河的脸，往下浇酒。“啊哈哈哈，你不是要喝酒吗？爷满足你，喝吧！喝吧！”

宋鹤轩勃然大怒，冲到那黄毛面前，将那酒瓶摔到地上，并把陆清河拉过自己身边。“你是哪来的闲人？敢坏爷的好事儿，不想活了？”

“哐”！宋鹤轩挥起拳头就将那黄毛打倒在地。……不敢再多想下去了。陆清河及时遏制住自己的回忆，眼前变成了宋鹤轩严肃的脸。和那次的语气不太一样，只是，这次是因为什么呢？“我很认真，是真心想帮你解决问题才会对你说这些，鹤轩，你可能不知道，但我是真心的……”唉，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明白自己并非玩闹。上一世的事情又不能告诉他，自己心底的愧疚与负罪感也是真实存在的。“陆清河，你这样，别怪我。”

宋鹤轩冷冷地说，右手却突然松开陆清河的手腕，转而捏住她的下巴。疼。“鹤轩……”陆清河的下巴被捏的生疼。“陆清河，我告诉你，我到底在想什么。”

宋鹤轩甩下这句话，便抬起陆清河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仰视着自己。俯身的时候，陆清河才意识到宋鹤轩要做什么。不可以！“鹤轩，别闹了！”

陆清河抽出左手推着宋鹤轩，右手还被他死死地钳制着。“闭嘴。”

宋鹤轩抓住陆清河的右手，再次将她抵在墙上。力量之间的悬殊大的吓人。最主要的是，陆清河不敢也不可能去真正的伤害宋鹤轩，也正因此，不能还手，不能反击，不能暴力。可是这样下去，不行的。这是绝对不可以的。陆清河拼命地摇着头，宋鹤轩的耐心已经被逐渐消磨，手上的力气愈发大起来。这下，陆清河真真疼得直冒冷汗。“鹤轩，求求你，别这样……”一滴眼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晶莹剔透的泪水啊，无意中刺痛了宋鹤轩的心。“我在干什么？”

宋鹤轩松开手，嫌恶似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眼前正在发抖的陆清河，“对不起。”

他转过身，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着自己。“鹤轩，”陆清河哽咽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宋鹤轩停住脚步，立在原地。陆清河背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鹤轩，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早一些和你说清楚的，不应该这样一直拖延着。”

宋鹤轩没有说话，但是背影看上去像是在无声哭泣着。“我早该知道你的心意，也早该和你说清楚的。对不起，鹤轩……是我太自私了，没有办法面对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一直以来，都选择一种逃避的方式，心想着补偿过错，却总是无形之中给你带来更多的压力，和负担。”

“清河，你在说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宋鹤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原来，该来的总归是要到来的，总归是要去面对的，自己不也是决定好了才这么做的吗？怎么现在又心如刀割一般地痛起来了？宋鹤轩，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啊！“鹤轩，你喜欢我吗？”

长久地沉默，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在一起般，只有两个人低沉的呼吸声在这里交缠，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命运。良久，宋鹤轩转过身，眼神已不似刚刚那样凶恶，而是变得和以前一样，温和，明朗，阳光。“嗯，我喜欢你，清河。”

“我也喜欢你，鹤轩。”

陆清河坐在地上，仰着头，同宋鹤轩对视。两个人的眸子里都充满着点点的星光，亮晶晶的，闪烁着，照耀着，就像是生命的火焰一般。“但是，清河你的喜欢跟我应该不同吧。”

宋鹤轩苦笑着，强忍着逼回即将就要落下的眼泪。陆清河点点头，眼神温和平静地看向他，一字一句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也很喜欢锦溪，还有雅欣和可晴她们。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是我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清河啊，可是，我的喜欢是自私的，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对不起，鹤轩。我现在要跟你说清楚，我爱的人，是沈凡。”

陆清河低下头，深吸一口气，便扶着身后的墙壁起身。“我知道……”“所以，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对不起。在我心中，你和雅欣她们一样，是我的好朋友。”

宋鹤轩自嘲式地笑了笑，“果然啊，一直以来，都是我抱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么说来，清河，你还真是够辛苦的。”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