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喉咙一改以往，见我态度坚决，竟然愿赌服输，没有再阻拦。“龙九，这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次选择，老子既然开了口，自然不会再阻拦。”

破喉咙来到我身前，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次，你的选择，大概率会一无所获。”

“谢谢。”

我朝破喉咙作了一个揖，“老前辈，我相信这个世界有奇迹。”

“好，几千年了，我也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破喉咙说完这话，就朝旁边一掠，让开了道路，同时闭上了嘴巴。而此刻，旁边的金四爷见状，抓起疯狗刀，冲上来想要武力阻拦，却被破喉咙挥手否决了。“龙九老弟，能听老夫一言吗？”

金四爷没办法，只得大喊道。“四爷，龙九主意已定。”

我沉声道。“龙九老弟，有个数据，老夫必须告诉你。”

金四爷显得很急，“在龙影江湖，几个隐世家族曾以各种模型测算过，依照毅的方案，成功的可能性不足千分之一。而破喉咙的方案，虽然延缓的时间不长，但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百。所以，老夫恳请你三思，不要鲁莽行事。”

“千分之一？”

我转过身，看着金四爷，“也就是说，除非奇迹，要不毅的方案绝无可能成功？”

“没错。”

金四爷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四爷，你说，不管什么我都承受得住。”

我道。“老夫曾把你的能力数值化，然后输入到模型当中，结果都不理想。”

金四爷继续道，“模型结果显示，如果你选择毅的方案，成功的概率不足五千分之一，如果选择破喉咙的方案，最多也就延缓一百年的时间。”

“所以，你不建议我选择毅的方案，因为它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对吗？”

“没错，我们的目标相同，老夫没有必要骗你。”

“那么，四爷，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奇迹吗？”

我问道。“奇迹？”

金四爷摇了摇头，“老夫活了几十年，早已不愿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是，我相信。”

我一字一顿地道，“我的内心告诉我，这个世界会有奇迹，所以我要遵循内心的选择。”

“可是……可是你这个选择太冒险了。”

金四爷道。“四爷，记住你的承诺，帮我找到千千她们，把她们带回去，拜托了。”

我没有再解释，说完这句话，就朝着青铜平台走去。“但愿了，龙九，但愿真的能有奇迹出现。”

金四爷喃喃自语。毅见我走到青铜平台前，当即上前，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朝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摊开手掌。我依照毅的指示，伸开左手手掌，缓缓地把手掌放置于青铜平台之上。而旁边的毅，则伸出了右手手掌，也把手掌缓缓地放置于青铜平台之上。“孩子，你说得对，我们总得有个梦想，总得相信点什么。老夫相信你，也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奇迹出现。”

毅缓缓开口，道。“老前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这个选择。”

我道。“孩子，老夫见过几十个瞳孔龙影，能如你这般洒脱的，一个都没有。”

毅一边说一边把右手手掌给轻轻地按在了青铜平台上。青铜平台上的倒刺，犹如刀刃一样，根根刺入毅的手掌之中。毅非人类，乃虚构之物，自然不怕倒刺，也不怕倒刺上的剧毒。然而，对我来说，倒刺则属要命之物，手掌一旦与之接触，就将离开这个世界。怕死乃人之本性，我也不例外，所以我的手掌一直悬在青铜平台之上，迟迟都没有落下。“孩子，想清楚，如果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

毅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朝我道。“老前辈，我想和朋友们告个别。”

我道。“孩子，去吧，难为你了。”

毅点了点头，道。于是，我转过身，面对着所有人，弯腰鞠了一躬，道：“兄弟们，帮我找到千千她们，想办法把她们带回去，算是龙九拜托你们了。”

“龙……龙药师，你放心，老子拼了命也要找到千千她们。”

洪不动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他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兄弟之情，朋友之义，让他难以接受这样的离别场面。“龙九老弟，放心，老夫的承诺必定兑现。”

金四爷动容道。“龙九，鲨鱼组织定不负兄弟之托。”

刀疤抱拳道。“好，谢谢。”

我抱拳，大喝一声，“永别了……”就在这一刻，我猛地伸出左手手掌，重重地拍打在青铜平台之上，倒刺根根入肉，扎满了我的手掌。倒刺带剧毒，剧毒见血封喉，我这一掌，直接宣布了生命的倒计时。老人常说，人在濒死之际，会回顾自己的一生，会看到自己的思念之人。然而，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时间回顾。因为，就在倒刺入肉的那一刻，我脑海中就响起了毅的声音：孩子，什么都别想，跟着我走。听到这句话，我当即抱元归一，集中意识，跟随着毅的脚步，朝前走去。“孩子，记住，不要分散精力，当我们见到光亮就是成功之时。”

毅嘱咐道。我没有回答，而是守住意念，继续跟着毅的脚步，朝前奔去。越往前，光线就越暗，最终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只得凭借声音来判断毅的方位。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光亮。难道，我的选择错了？这根本就是一条不归路？正当我犹豫之际，毅的脚步声突然消失，我当即迷失了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或许，我错了，这个残酷且冰冷的世界并没有所谓的奇迹。那些激励人心的话语，只不过是善意的谎言罢了。“龙九，人需要有梦想，这个世界是有奇迹的。”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头顶响了起来。这个声音，是那样的熟悉，以至于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