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她前脚治好,这群人后脚就给她抬出去埋了吧!“这不是才刚来嘛!”
村长看这外来人气质不同一般,态度稍微温和了些,诚心的劝道:“姑娘,三丫头生的这病蹊跷,得赶紧处理了,你还是别管的好。”
他们处理自己村子的事,一个外乡人何苦来掺和?孙琉璃却是一步不让,目光越发的冷厉:“我是大夫,今儿这事我管定了!”
“跟她墨迹什么,快把这倒霉催的扫把星拖走埋了!”
一个老婆子厉声叫着冲出来,伸手就想抢孩子。孙琉璃后退一步,见她还要上前,便厌恶的给了她一脚。这一脚便将那老婆子踹了一个仰倒,老婆子顺势就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杀人啦!杀人啦!”
几个汉子围拢着老婆子,其中一个恶声气讨伐道:“我娘这般大的年纪,你也下得去手,今儿别想走了!”
看样子,这几个是那老婆子的儿子了。孙琉璃懒得与这等人纠缠,只略微扫了一眼,便抱着病人往外走。在这里是没法继续诊治了,她得找个清静的地方。她刚走一步,几个村民就挡在了前边,那汉子还在叫嚣:“杀了人还想走?哪那么容易!”
刚刚还是打人,转眼就变成杀人了。孙琉璃觉得她过去几十年的教养,都快要压不住此刻的怒气了,她生气时越发没有表情,只眼里的神色越发的冷漠:“死了吗?”
“你还想打死我娘!”
“你去把她埋了,我就给你赔偿。”
“活人怎么能埋!”
“活人不能埋?”
孙琉璃冷笑,扫了众人一圈,“那你们刚刚要抢过去埋的,是死了的吗?”
双面胶都没这些人这么双标!那汉子觉着理亏,心虚的噤了声。地上的老婆子却是一下子就弹跳了起来:“她是我孙女儿,我说能埋就能埋!她得了瘟疫,她不死难不成叫我一家子去死吗!”
怎么就没把痢疾传染给这老婆子呢!孙琉璃只觉得好笑:“皇上还没发话活埋生病之人,你倒是好大的权利,要来决定别人的生死了。还有你!”
她看向村长:“官府可有告示下来说这里有瘟疫?若官府还无告示,你又未曾请示官府,却擅自主张在此草菅人命,是想要制造恐慌造反吗!”
造反?别的村民们也听不大明白,但这‘造反’二字却是知道,一听见便吓白了脸色。村长又气又怕:“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
“人我带走了,等着官府来人吧。”
镇住了这群人便罢,孙琉璃可不打算此时跟他们纠缠。哪想这村长是个胆子大的,到这份上了还是大喝一声:“拦住她!先把三丫头抢过来!”
那就是不埋了人今儿就不罢休了?凌厉的视线在挡路的村民身上一一扫过,孙琉璃手上抱着病人,脚下却是稳稳当当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她倒要看看,今日谁敢阻拦!穿过堂屋,眼看就要走出院子,村长一声厉吼:“不能放走,抓住她!”
村民们又哗啦啦的追着跑出来,几个不怕死的跑到前面,伸手就要抢人。孙琉璃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一手护住怀里的病人,另外一只手里银针已经准备好,蓄势待发。“啪!”
斜剌里飞来一截鞭子,缠住汉子的手腕,鞭子一扬,汉子便被带得往后摔到了地上。那鞭子撂倒一个并不满足,又啪啪几声甩到其他人身上,龙飞凤舞的打了一个爽快,这才倏地一下被收了回去。一地哀嚎,而鞭子的主人坐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倨傲:“刁民!”
“你怎么来了?”
孙琉璃有些意外,看到随之而来的士兵们,她又松了口气,“这事儿你当差?”
没道理啊,容国朝堂可没有女官,这李摇怎么到这儿来了?李摇利落的跳下马:“我派人去楚王府,没寻见你。正好听到这边的消息,便跟着楚王来了。我带了不少人,可能帮得上忙?”
倒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孙琉璃点头:“你刚刚便帮了大忙,既如此,便帮忙帮到底,寻个干净的地儿,我得赶紧给她看病。”
“都成这样了……”李摇才看到病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孙琉璃不置可否:“病了几日便瘦脱了相,是个命苦的孩子。这次来这里是哪位官员负责?”
“楚王啊。”
她刚刚就说过的。这……孙琉璃方才还真没有注意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山村的疫情也能劳烦动楚王。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一切都要以病人为主。既然官府来了人,肯定也带了大夫,那她就得先去把病情大概与大夫说明一下,到时候也好对症下药。如今也只能平摒弃前嫌,先去见见慕容明宇了。李摇干脆得很,替她接过病人:“我看村长家挺宽敞,先去那里安置。”
村长一听,苦着脸就追了出来,但被士兵们挡住了,也没人理会他。呼啦啦一群人又追着去了村长家,农家院子里很快便空了。角落里两个小女孩依偎在妇人身边,眼巴巴的盯着人群远去,其中一个女孩怯生生的问:“娘,三妹会不会好啊?”
“会、会的。”
妇人抹了抹眼泪。看着院子里老婆婆还在跟几个儿子使劲儿闹,妇人也不敢出声,只护着两个女孩缩在角落,懦弱无能又可怜巴巴。因是楚王亲自前来,带的人也不少,管辖地官府也不敢怠慢,亲自作陪。孙琉璃径直跟着进去,慕容明宇迎出来,她只扫了一眼,急急道:“大夫都跟我来,先看看这个病例。”
没那么多时间磨叽了,有个现成病例摆在这里,她便一边救治一边讲解。病人已经安置在了偏方的床榻上,一群大夫收到楚王的命令涌进来,有的去探脉;有的就站在一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