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传来急报,城外山林着火,怎么扑都扑不灭,再烧下去恐怕要祸及都城。“昨儿打了半宿的雷,今儿却一滴雨都没下,你说邪门不邪门?”
“是啊,恐怕这天降雷火,就是要烧起来的!”
“快、快别说了,这要是被主子们听见,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早上孙琉璃就在花园里遛弯儿,已经听到这样的议论不止一波两波了。宫里所有人都在说,昨晚是天降雷火,不祥之兆。其实昨晚不过是打了旱雷,如今正是入秋之际,有打雷天气再正常不过。至于起火,大概是山上有大树引了雷,又加之天干物燥才燃了起来。昨晚又是一夜大风吹,更加剧了火势,等人们察觉到起火时已经烧得太旺了。若是任由这火一直烧下去,不止是怕火会烧到都城来,就说现下这救火,也会造成不少的人员伤亡。孙琉璃回到太医院,命人收拾了烫伤烧伤类和外伤药等。“去宫门处等着,我先去知会容皇一声。”
她是大夫,这样的天灾她不能坐宫里干巴巴的等着。容皇正着急大臣商量对策,孙琉璃不能闯进去,只能让太监传话。等了许久,才得到应允进去。“神医来得正好,朕又头疼了。”
容皇撑着额头,一脸的不耐烦。孙琉璃淡淡扫了眼:“皇上是被吵得烦了吧?怎么救火之事还没安排好?”
“哼,你一个大夫,管朝政做什么?”
“女流之辈,大言不惭!”
几个官员不屑的斥责。孙琉璃轻叹:“天降雷火,既是警示,也是考验。陛下若再不出雷霆手段,到时造成了更多伤亡,恐怕那雷火下一回就不只是落到山上了。”
“放肆!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皇大怒。他的江山岂容得旁人置喙,平日多有礼遇,不过是还要仗着她治病。但在容皇心里,她也仅仅只是个治病的大夫罢了,如今却敢来对他的朝政指手画脚。若不是还要指着她治病,他现下就得摘了她的脑袋!孙琉璃自然知晓她捋到了老虎须,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有法子灭火,陛下只管安排人手便是,我只去医治伤员,其他的事全不插手。”
若不是可怜无辜百姓,谁会愿意跟这昏君浪费时间!她都这样说了,便有官员附和道:“陛下,既然神医说她能平息天火,那便叫她去试试。若办不成,再来定罪不迟。”
这群狗官,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了。到时候救火成功了,狗官们就会高呼皇上圣明;失败了就会拿她问罪!而这群人则是坐享其成,既不用担责还可以无障碍的甩锅。昨晚的雷怎么不来劈这群混账!孙琉璃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各位的祖宗们,才道:“人命关天,我不想跟你们扯皮了,你们就好好端坐于高堂,等着我们的救火英雄凯旋吧!皇上,还请赐块令牌。”
她神情冷淡,眼里的嘲讽几乎化为实质,一一落到殿内众人身上。便是脸皮再厚的,也接不住这般的目光。“父皇。”
慕容明海却微微勾了勾唇角走出来,“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你?”
容皇诧异的看向他,而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便去调遣人手,护神医一道前往吧!”
亲儿子可以受伤,但神医要活着,毕竟他还要指望着神医救命。不过对亲儿子容皇也是大方的,至少爽快的给出了令牌,任由燕王可以调遣兵将。慕容明海行动迅速,去调遣了三千士兵,带着大夫们往起火点去。烧起来的那座山位于都城外,是三山连绵,犹如一道天然屏障。如今这屏障却成了一道通天火墙,几乎要烧上天去。如今已经烧到第二座山头,火势正在往下蔓延,眼看山下的村庄就要不保。“快抬水去灭火!”
慕容明海当即差遣士兵们。孙琉璃摆手道:“先别忙,看到那边的山脉了吗?派一部分人去将连接处的树木全部砍断,挖出一条深沟可阻止火势蔓延过山。另外派人去砍竹子,打通了竹节连接起来,架到东边取水。剩下的人一部分去清理山脚的树木,一部分打水灭火。”
“听她的,赶紧去!”
慕容明海丝毫都不迟疑,立刻吩咐了下去。就他这份胆识和心机,如果不是前仇摆在那里,或许他才是做容国皇帝的最佳人选。可惜了。看他安排完救火事宜,孙琉璃道:“还请殿下带着人去将山下的百姓都疏散开,如果有受伤的便送去给大夫医治。”
她从太医院搜刮了不少的药,应该是够用了。不过她到底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火,一忙乱就很容易忽略很多事情,当第一批昏厥的伤员被抬过来时,她才猛然想起。在火灾中,死于浓烟的比例更大。“殿下,快些派人去准备轻便的纱帐,沾水给救火的将士们掩住口鼻。”
孙琉璃急忙吩咐,“让将士们不要在火场里久待,纱帐干了就要赶紧出来!”
“好,本王去安排,不过要费些时间。”
慕容明海答应下来。只是大量的纱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他还得去联系布庄,送过来也要些时候了。孙琉璃轻叹:“怪我,应该要些准备。先让大家用布条打湿将就着吧,隔一刻钟便出来透气一次。”
慕容明海的安排算是挺快了,纱帐也很快就送了来,没受伤的百姓们都帮着裁剪纱帐,在孙琉璃的指导下做成口罩的样子供士兵们使用。饶是这样,还是有被烟呛休克的伤员被抬回来。孙琉璃一刻也不敢停歇的救人,最后总算也没有白费力气。这场火灾最终被控制住,并且没有造成人员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