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两声人就转醒了,看到她后他还勾了勾唇角,一副终于放心的样子。孙琉璃用力拍了拍他的脸,警告道:“给我醒着,要是睡过去了我明儿就让司澈叫别人爹!”
纯黑的眸子神色变换,缓缓染上紫色,最后完全变成紫眸,男人扯了扯唇角:“别。”
他的媳妇儿和儿子,可不能便宜了别人。见人醒了,孙琉璃吩咐烧点热水,手伸进袖子里,借着衣服的遮挡拿出两把手术刀和麻醉和消炎药。她只敢拿这么几样东西,要是拿多了这群人该怀疑她袖子里是不是能装得下了,到时候扯皮起来很不好解释。好在基础的金创药这些山洞里都有准备,她只需要这几样东西就足够了。取箭、消毒、清理伤口、缝合,一系列操作下来都很顺利,孙琉璃缝上最后一针,扫了一眼元清的脸色,忽然有点好笑。“你再多受伤几次,我都要以为你是我缝合的布娃娃了。”
看看前胸那块地方,缝合的伤疤都还没消失,他这后背又添一条。虽然说男人有点疤会很有味道,但如果一身是疤,就不太美妙了。她觉得她应该研制点祛疤的药膏,总归是他用得上。元清这会儿恢复了些精神,陪着笑了笑:“幸好有你。”
“你先好生休息吧。”
孙琉璃给他喂了两粒消炎药,推着他躺下。消炎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元清吃了药很快便睡着了,孙琉璃守了一会儿便去了外间。几个暗卫围着火堆坐着,火上架的锅里不知道煮的是什么,正汩汩的冒出热气来。见她出来了,暗卫们忙让了位置。孙琉璃揭开锅盖一看,里头杂七杂八的丢了些肉和蔬菜,是一锅杂蔬汤。“晚饭?”
暗卫们点头。孙琉璃噢了一声:“有肉有菜的,倒也还不错。”
她跟着分了一碗,热汤下肚,总算叫整个人都有了些力气。“说说吧,城门处的流民是怎么回事?”
元家暗卫们互相看看,推了元一出来解释:“前段时间容国各处灾难,有几处确实是发了大灾,但当地官府隐瞒未报,朝廷便没有赈灾。导致了许多流民,正好都聚集到了周围,就把他们都煽动了来。姑娘,那些流民就算不暴动,也会被饿死的。”
“行吧,接下来的计划呢?”
孙琉璃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在流民的事情上多做纠结。她不是什么圣母,管不了天下苍生,既然这些人的灾难不是因她而起,她便不会置喙。天灾人祸,与她无关。见她不再怪罪,元一神情一松,道:“原本主子打算混出城后,便一路往元国去,容国各处都有我们的据点,只要不入大城就没问题。”
“不过今晚出城时被守城的暗哨发现,可能会有追兵,我们还要先观察几天,再有主子的伤也容不得挪动。”
孙琉璃点头:“那就等他醒了再说,至于皇城那边,不管城墙守卫有没有发现我的身份,你们最好都要在城内弄一个假的神医。”
“好。”
元一顿时领悟。只要神医还在城里的消息传出去,追兵就会把精力放在搜索城内,至于暴动那日逃走的可疑人,就没那么多人去管了。皇城现在也是一团糟,天还没亮时容皇就被吵醒,楚王府先来了急报:“神医被劫走,楚王殿下中了奇毒,命不久矣!”
“这个混账!”
容皇的瞌睡都被吓飞了,“封锁城门,派禁卫军去搜城!”
至于楚王是死是活,他不在意。这么一动怒,容皇只感觉脑袋炸裂般的疼,他摆了摆手:“叫周太医来。”
周太医跟神医学了许久,对他的病也更了解,现下能应付他这病症的人,也只有周太医了。周太医大半夜的被叫醒来,急匆匆的去了容皇寝宫一趟,待到天亮才出来,疲惫的出了宫直奔燕王府而去。神医失踪、楚王中毒的消息慕容明海自然知道了,但他没想到周太医会一大早的出宫来燕王府。“是父皇的病有变?”
“是。”
周太医点头,“皇上昨晚一夜未睡,听到楚王府的消息大怒,伤了神思,若不早点换肾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慕容明海凝重的点了点头,轻叹:“如今神医失踪,能替父皇换肾之人……”周太医拱手道:“说来惭愧,神医所教的移植之法,臣还只在兔子身上实验过,这人身上还没什么把握。”
“大抵也都是一样。”
慕容明海勾了勾唇角,“你去取肾吧,献去给父皇。”
楚王做出这等荒唐事,惹得容皇大怒,那他偏偏就要做些孝顺事儿。孰优孰劣,容皇心中自有定夺。至于肾?反正当初送去给神医验的血又不是他的,最匹配的肾来自于燕王妃,那他取一个又有何不可?周太医的手自然没有神医那般稳当,一颗肾脏取出来,痛得孙胭脂直接昏死过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慕容明海就在一旁看着周太医将新取出来的肾脏装好,又帮孙胭脂缝合刀口,中间孙胭脂痛醒来了一回,很快又昏死过去。这一番属实遭罪,比当初被取骨时还要痛千倍百倍。孙胭脂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单已经被血染红,脸色一片煞白,像是一块破抹布被扔在那里。“别让她死了。”
看着她这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慕容明海皱了皱眉,吩咐周太医。万一这颗肾不行,这女人身上还有一颗,在换肾没成功之前,这个女人还有点用处。周太医拿了一些药出来:“这都是神医留下的方子炼制的丹药,可吊着王妃的命,只这些日子王妃要好生休养了。”
慕容明海这才松了口气,叫人好生照顾孙胭脂,转身跟着周太医进宫去献肾了。天已经大亮,城门处流民爆发的消息已传入宫中,容皇才知晓各处大灾的事情,又是一阵大怒。“一群饭桶,朕养着你们做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