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神医正坐着马车,陪着“美人”,摇摇晃晃的去往下一个落脚点。元清是个不多话的,加上受伤也没那么好的精力,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孙琉璃感觉就很无聊,索性拿了纸笔出来,趴在小几上绘人体结构图。“你用的什么笔?”
元清看了她好一会儿,忍不住凑上去问。“你醒了啊?”
孙琉璃正全神贯注绘图呢,冷不防被打断,差点画坏了一处。见他好奇,索性将笔递给他:“我自制的,钢笔。”
“钢笔?”
是个笔的形状,只不过与他见过的笔全然不同。而且他看她用此笔写字画图,不仅流畅无比,笔锋也更细腻,轻轻松松便能写出蝇头小字。若有此笔,纸张都要省掉许多。但他端详了许久,也没看出此笔的窍门,只看材质,似乎乃铁铸造,却又不像。孙琉璃见他没寻思出个所以然来,便将钢笔拿回来,扭开笔筒给他解释:“这里储存墨水,然后通过笔尖出墨就可以写字了,很简单的。”
钢笔的原理并没有多深奥,只是元清以前并未见过此物,才会觉得神奇。现在通过她一番解释,他就理解了,赞叹道:“真是巧思!”
“你要是喜欢,我画个草图给你,改天你找人自己去做。”
孙琉璃把钢笔组装好,“这支不行,这是给澈儿用的。”
元清握拳放到唇边咳嗽了声,眼神飘乎:“我当然不会抢他的。”
提起孙司澈,孙琉璃惊觉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惆怅。“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到哪儿了,有没有想我……”应该是想的吧?元清垂眸,掩下眸中的愧色。幸好此时元一在外喊道:“主子,前面便是永宁村了,若过了这村儿,今晚我们便只能宿在野外,可要去前面借宿?”
这不废话么?孙琉璃都懒得理他,还是元清回了:“去村子。”
元一应了一声,赶着马车往村子的方向去。现下正是日落时分,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天边已经被晚霞染红。正是农忙的时节,农民们只恨不得劳作到太阳下山的最后一刻。这会儿田里三三两两都是劳作的汉子们,听见马车的声响,陆续直起腰盯着他们。当马车来到村口,田里的汉子们都拿着农具聚在了一起,将马车拦住。“干什么的!”
元一勒住马,说明来意:“我们路过此地,想寻一处落脚地,住一晚上明日便走。”
村民们警惕的盯着他,听闻便挥舞着农具赶人:“不准进、不准进!你们去别处。”
怎么这里的村民,这么排外的吗?元一被这伙凶恶的村民弄得有点火气,但此时有求于人,他只能好声解释:“我们给银钱的,如今天色已晚,这十里八乡的也没其他村子,总不能叫我们露宿野外吧?”
“不行,你们随便去哪儿,不要来我们村子。”
村民们还是不松口,甚至越发警惕。这可就说不通了。孙琉璃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扫了一眼村民们,最后看向一个领头的老汉。“请问这是永宁村吗?”
老汉叹气,点点头。兴许是看她装扮乃是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老汉的态度好了些:“公子还是去别处吧,我们村不收留外人。”
“是啊,快走吧!”
“什么永宁村哟,都要永无宁日了。”
“哎……”村民们议论纷纷,有抱怨也有无奈。看来村子里有事儿。“可是村子里有谁生了传染病症?”
孙琉璃不想惹麻烦,但若村民们此举是因病症而起,她还是愿意出手管一管,能赚一点功德值也是好的。不料老汉却是摇摇头:“只是生病就好罗!”
不是因为病症?那是什么东西能扰得一个村子永无宁日?“算了还是告诉他吧!他们待会儿往那边去,说不定就得遇上。”
有村民大喊。其他村民觉得有理,也都点头,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前边有一窝土匪,你们小心罗!”
“他们经常下来抢米粮,有时候趁爷们不注意,还要拐了姑娘回去。”
“今年越发过分了,竟直接拿刀进村子来抢姑娘,还要我们自个儿交好看的姑娘上山。”
“没法子哟,不交他们就得杀人。”
孙琉璃听了一嘴,大抵已经了解情况了。简单来说,就是土匪作乱,但是当地官府并无作为。这就更助长了土匪的气焰,闹得山下的百姓苦不堪言。所以这群村民防着他们,是怕他们乃土匪乔装的。孙琉璃回马车边上,将打听到的情况与元清说了一遍,又道:“那处是我们的必经之路,若不往那边去便要走官道,有可能会跟官府的人撞见,若不然叫你的人先去探探?”
主要是比较一下两条路的风险,哪条小就走哪边。“此地既然山匪作乱官府也不管,可见是个偏僻之所,可在此处多留几日再启程。”
“那行。”
孙琉璃点头。毕竟山匪一事要查探也需要些时间,他们若只留这一晚上恐怕不行。既然都阻碍了他们的去路了,那还是先扫清障碍再出发。孙琉璃回到村口,与老汉说明了决定,又道:“还请你们能多提供些消息。”
老汉也就是村长,不敢置信的道:“你就这几个人,真的能斗过那群山匪?公子,我看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你们走官道往邻县去,反正也遇不上山匪。”
有人想去剿山匪,村民们自然是乐意至极,但若就这几个人,那就是去送死了,倒也没有必要连累无辜。村长叹道:“今晚山匪们不会来骚扰,你们就在我家住一晚吧,明天一早就赶紧离开。”
“好。”
孙琉璃点头。她自然看出了村长的不相信,但没关系,先住下来再说。村民们让开了路,马车一路直接到了村长家,好事的村民们还在院子里围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