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国朝堂如今也是一团糟。楚王差点没了一条命,只能卧床休养。容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全靠药物撑着。如果容皇病倒了,燕王必定会趁机监国,到时候皇后和苏家一派的日子就不会好过。要么就容皇干脆驾崩,十六皇子作为嫡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苏家也不用被燕王一派为难。就容皇的病情来说,很大概率会先病倒,而不是病死。苏大学士也急,进宫见了苏皇后:“太医说皇上的药没剩下多少,若断了药,到时燕王趁机把持朝政,我们会越发艰难了。”
苏皇后只抹泪:“当初怎么就接下这么大个篓子!”
“事到如今,退是不可能了。”
苏大学士叹气,“得想法子找到神医,拿些药回来才是正经。皇上立太子之前,万不可病倒。”
“本宫如何去找?”
“算了,此事为父来办,你只照顾好十六皇子,我担心燕王会朝他下手。”
如今燕王只等待一个时机,肯定不会放过,而嫡出的十六皇子会是一个变数,谨慎如燕王,不会允许这样一个隐患存在。苏大学士叮嘱了苏皇后,回到府中便差人去寻神医。与此同时,他还去孙之焕那里套了话,不过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只能叹息道:“如今你是老夫的学生,当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若我苏家倒台,便再也无人护得了你孙府了。”
当初苏大学士答应庇护孙家,便是为还孙琉璃这个人情,如今苏家若是自身难保,当然也无法庇护了。孙之焕其实不知道怎么去联系孙琉璃,只能试探性的道:“老师不如去神医经常买药材的几个铺子里问问,说不定能寻到药方。”
苏大学士只能派人去办,但是孙琉璃每次采购药材都是跑遍整个都城,每家药铺里都会买一些,似乎也根本没有一个固定合作。不过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问药的同时把消息传递出去。这边苏家在费力气的给神医传消息,另外一边燕王突然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书笺上只有一个地址,后面落款一个医字。慕容明海看过便将纸条销毁了,派人即刻前往永宁村搜查,并且通知周围官府多加注意。开设关卡,不要放走任何可疑的人。同时,他进宫去见了容皇,将神医的下落告知。“既然寻到了,就赶紧把人请回来!”
容皇疲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随着病情的加重,他如今越发的感受到了痛。他堂堂一国皇帝,竟过得这般窝囊!慕容明海建议:“还是加大各处巡查的力度才好,只是地方上的人手恐怕不够,父皇若不然再派些?”
“这些事你去办,你去兵部调些人。”
容皇大方的挥手。不过只叫人写了文书,兵符却不给。他还没到病糊涂的地步,这兵权在自己手上才最安全,不至于被人这样三言两语就哄去了兵符。没有达到目的,慕容明海的眼神黯了黯,先领命去办了。元一没耽误多久便追上了主子的马车,回了命之后又道:“不知是否属下的错觉,总觉得那位柳清茶姑娘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才见过。”
“你别是想姑娘了吧?”
十三笑着调侃。元一虎着脸白了他一眼,沉思了会儿突然道:“想起来了!在安平镇,那几个乞丐,里面有一个年轻姑娘。”
“你确定?”
马车里传来孙琉璃的声音,“人有相似,你别是看走眼了。”
再说,乞丐又怎么会突然变成永宁村的村民呢?看柳清茶一家在永宁村也并非新户,若是他们一家有全都离开的时候,村里人肯定会知道,不至于一点波澜都没有。这么一说,元一也无法确定了。元清道:“去查一查。”
那个柳清茶确实有点蹊跷,若是以往,他们走了也就是走了。可如今澈儿在身边,便容不得半点闪失,还是谨慎些好。元一应了,索性赶车的有十三,他便先离去调查此事。天黑之前马车到达下一个歇脚处,是一处小县城,不巧的是进城的路口设了关卡,有官兵把守检查。马车停在不远处没有过去,十三向主子说明了情况。“没这么快吧?”
孙琉璃有些不确定了。元清皱着眉头,沉声道:“还是谨慎一些好,这里并非什么关塞要地,却设上了关卡,分明是在排查什么人。”
现在被全国通缉寻找的,不就是他们么?要是进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孙琉璃也猜测到了些许:“安平镇才贴了通缉令,没想到这里却已经安排上了关卡,看来他们已经确定我们会经过这处了。”
要不然也安排不了这么周全,一副就是怕他们跑了的架势。“但若绕道,今儿就要睡在野外了。”
孙琉璃想了想,建议道:“索性我们现在乔装,也认不出来,还是进城去吧!”
就这么临时走了,反而显得他们多心虚似的。元清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的笑了笑:“那就去吧!”
十三应了声,赶着马车准备进城。因为是日落时分,回城的人也多,关卡外排起了长队。马车就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往前挪几步。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了,一部分士兵搬了新的拒马挡在了大路中央,一个士兵对着后面的人挥手大喊:“今儿封城了,都不要进了,明儿早点来!”
大路被堵得死死的,马车是过不去,但人可以寻别的法子过去。那些住在镇里的人倒是不急,只抱怨了几句,离去自己想办法。既然过不去了,孙琉璃便道:“那改道吧,看能不能寻间破庙歇歇脚,或者去山里寻个山洞也行。”
马车调头,准备离去。迎面见另外一辆马车驶来,赶车的是个农家装扮的中年男人,与他们的马车擦肩而过,没跑几步便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