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孙琉璃又有些忧心。是啊,元清是皇帝,哪个皇帝的后宫不是人满为患,到时候他孩子多了,澈儿又该如何自处呢?孙琉璃暗自伤神的模样,悉数被元清看在了眼里。元清淡淡的摇了摇头:“我要三宫六院做什么,要左无双做什么?”
“眼下元国之危,倒和你的后宫脱不了干系。”
孙琉璃眸色一亮,忽然想了个馊主意。“哪个大臣家里没有个待嫁的女儿,只要你将他们的女儿迎入宫中为妃,他们自会为你所用的。”
孙琉璃眨了眨眼睛,笼络人心的手段里,这个最为简单。元清不屑一笑,眸中闪过了几分嘲讽:“我才不会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要娶的,唯有心爱之人。”
元清说这话时,忽然朝着孙琉璃看了过去。那双紫眸在阳光的晕染下,倒是有几分温和。孙琉璃轻咳一声,偏过头去,小声嘀咕着:“的确,容皇那一派的做法,我也很不齿。”
提到容皇,元清喝了一口茶,随口说道:“容皇已死,眼下容国的皇帝,已经换成了慕容明宇。”
听了这话,孙琉璃大吃一惊,不对啊,按照时间来算,容皇还有两个月的活头,怎么会死呢。而且以慕容明海的实力,这皇位自然是轮不到慕容明宇的,这几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孙琉璃这一副疑惑的样子,元清缓缓开口:“德妃的母亲纵火,烧死了皇后和十六皇子,燕王献肾救容皇,却不料手术失败,被扣上了弑君的帽子,慕容明宇打着清君侧的幌子,逼宫杀死了慕容明海,这才坐上了皇位。”
“皇后和十六皇子死了?”
孙琉璃有些担忧,慕容明宇登基为帝,定会对苏大学士和孙家下手。元清摇了摇头,紫眸暗暗涌动,倒是有几分欣赏的意思:“你那位弟弟,是个良才。”
“这一切和孙之焕有关系?”
孙琉璃一不小心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元清朝着她笑了笑:“纵火的人,本就是皇后自己,她诈死出宫,更是给德妃扣了一顶弑后的帽子,哪怕眼下慕容明宇登基,失德一事也让他不得不敬仰着学士府,所以眼下,他不敢对孙家下手。”
听了元清的这一番话之后,孙琉璃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孙之焕是个可造之材,那她也不用担心孙家了。只是,孙琉璃真的没有想到,容国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动荡,慕容明海死了,那孙胭脂呢。对了,慕容明海献出去的肾,应该就是孙胭脂的,按理说,她应该已经死了吧?想到这里,孙琉璃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她的仇,差不多报了一半了。终有一日,她要让慕容明宇人头落地。“澈儿也到了该读书的年纪,这里可有学堂?”
既然要留下来了,孙琉璃便安排起了孙司澈之后的事情。元清点了点头:“皇宫外面的那座私塾名为墨斋,达官贵人的孩子都在那里读书,明日我便准备一番,让澈儿去读书。”
说完这话之后,飞鸢走了进来,她手里捧着一个木盘,盘子上放着的,是一件华服。那是身绛紫色的官服,是元清命人连夜赶制出来的。“这是给我的?”
孙琉璃指了指那衣裳,有些不相信的问着。元清点了点头,示意她试一试。“明日早朝时,我便会为你册封,到时候,你就是元国名正言顺的大国医。”
元清站起身来,紫眸里闪烁着几抹光。容国后宫。淑妃的宫殿已经成了一座冷宫,除了外头看门的两个侍卫,再也没人愿意来这里了。孙胭脂推开门的时候,一股恶臭味儿扑面而来。淑妃早已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她身上的衣裳已经脏污不堪,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污垢,活像是外头乞讨的乞丐,见有人进来了,淑妃警惕的缩了缩身子,怀里一直抱着那个木箱。“海儿不怕,娘在这里呢,没人能伤你。”
淑妃口中一直念叨着这些,全然察觉不到怀里的恶臭。孙胭脂拧了拧眉,捏着帕子捂住口鼻,不情不愿的走了进来。她伸出脚,在淑妃肩膀上踢了踢,不屑的说道:“淑妃啊淑妃,你往日嚣张跋扈的脾气呢,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对了,皇上已经封了德妃为皇太后,至于你嘛……”孙胭脂咂了咂嘴,眸中闪过一抹唏嘘:“谋害皇后的罪名终究是落在你头上了,只是皇上已经对外宣称你服毒自尽了,日后这里再也没什么淑妃娘娘了,只有一个死了儿子的疯女人。”
孙胭脂这么说着,发出了一阵狂笑,淑妃的儿子挖了她的肾,那她就把淑妃的肾挖出来,只是周太医已经死了,能为淑妃做手术的,只能是另外的太医了。“王太医,还不快动手。”
孙胭脂朝着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声。她身后的那个太医颤颤巍巍的上前一步,于心不忍的看了眼墙角里的淑妃,不由得攥了攥手里的手术刀:“孙姑娘,下官还从未给人开过刀,不如…”“那正好来练练手,王太医,你莫不是不忍心吧,还是说,谋害先皇后一事你也有参与?”
孙胭脂话锋一转,眸中闪过了几抹犀利。听了这话,王太医急忙跪在了地上,擦了一把冷汗:“孙姑娘莫要信口开河,下官清清白白的,怎敢谋害先皇后,下官这就动手。”
王太医这么说着,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淑妃走了过去。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手术刀,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周太医留下了些麻沸散,王太医刚要让淑妃服下,却不想又被孙胭脂制止了,孙胭脂冷冷的看着那些粉末,嘴角扬起了一抹阴险的笑容:“麻沸散着实珍贵,不必浪费在她身上,反正她已经疯了,不会感觉疼的。”
王太医低着头,没敢说话,他当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孙胭脂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会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