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一五一十的,将梁霄吩咐他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梅园里的那个坑,便是下人奉了梁霄的命令在里头挖的,还在上头遮盖了些干草,他们原本是想害小太子掉进去的,为了让太子掉进去,梁霄还拖着自己的身子,藏在了梅园里头,却没想到,他们这点小心思早就被太子洞悉了。孙司澈只是小小的戏耍了他们一番,梁霄便不识趣的掉进了那个大坑里。梁霄的腿本就不好,掉进大坑里之后,又摔了一跤,那个坑下人挖得很深,周遭又都是积雪,冷的不行,单靠一个人是救不上他来的,他也是没了法子,才来找公主的。听了这些话之后,梁褚兰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紧紧的攥着拳头,狠狠的瞪了那个下人一眼:“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他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那可是谋逆太子的大罪!”
梁褚兰真的没有想到,梁霄的腿都已经摔断了,还能惹出这么大的祸端来。“太子殿下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梁褚兰当机立断的说着。听了这话,下人皱了皱眉头:“公主,世子还在坑里呢,您不去救他吗!”
梁褚兰眸色一冷:“正好让他在坑里反省反省,快去带我见太子吧,太子一定受了惊吓!”
孙司澈自然没有受到惊吓,只是,他可不会让自己这么吃亏,佯装成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裹着被子,躲到了一处屋子里头。前厅的那些人大多都喝醉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太子的存在,梁褚兰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没什么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急忙推开了太子的门,跪在地上,神色里带着几分歉意:“殿下真是抱歉,我那个弟弟他太顽皮了。”
孙司澈朝着底下瞥了一眼,瞧见只有梁褚兰一个人,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哭声总算是引来了不少人。看着身后越来越多的人,梁褚兰皱了皱眉头,只是孙司澈还没有让她起身,她也不敢贸然起来。只能跪在地上,听着身后人的议论。梁侯也过来了,瞧见太子正在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且自己的宝贝女儿还跪在地上,梁侯急忙上前一步:“这是发生了什么呀?殿下你别哭了。”
孙司澈到底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就算真的在群臣面前哭哭闹闹,人们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事他们也明白,孩子一定是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庆鸿是跟着太子一起来的,此刻他正站在孙司澈的身边,冷冰冰的看了梁侯一眼:“太子殿下到底遭遇了什么?侯爷还是问问你那个好儿子吧。”
听了这话,梁侯也是大吃一惊,这件事情怎么还和梁霄扯上关系了,梁侯挠了挠头说道:“殿下怕是误会了,我那个儿子摔断了腿,此刻正在屋里歇着呢。”
“侯爷真的以为,他在屋子里吗?”
孙琉璃忽然走了进来,神色里带着几分冷意。梁侯很确定的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朝着孙琉璃看的过去:“旁人不清楚这件事情,大国医你应该是明白的呀,我儿子的腿就是你给医治的。”
孙琉璃瞥了他一眼,又朝着孙司澈走了过去:“那侯爷你可知道,你那个下不了床的儿子在梅园里挖了个深坑,想要引太子掉下去。”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已,这可是谋害太子的重罪啊!梁侯自然是不相信的,他朝着孙琉璃看了一眼,神色里带着几分警惕:“大国医若是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要污蔑我梁侯府的清白,本侯对陛下忠心可鉴,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太子的事情呢!”
“有没有做不是我说了算的,倘若你不相信,可以去后院看一眼啊,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坑!”
孙琉璃挑眉说着,故意激怒了梁侯。梁侯正要去一探究竟,便被梁褚兰拦了下来,梁褚兰朝着梁侯使了个眼色,梁侯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当真是自己那个不成材的儿子做的。“太子殿下息怒,这一切不过是幼弟的玩闹罢了,还望殿下不要当真。”
梁褚兰态度虔诚的跪在地上,如是说着。只可惜孙琉璃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不过是一场玩闹,就是因为这场玩闹,差点伤了太子的身体,这样的罪名你们担待得起吗?”
“大国医恕罪,是我等招待不周。”
梁褚兰的态度十分恭顺,这件事情出错的毕竟是他们。将谋逆太子的罪名换成招待不周,梁褚兰倒是有些手段,孙琉璃挑眉笑了一声:“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还是让陛下圣裁吧。”
听了这话,梁褚兰心里一惊,猛的抬起头来,朝着孙琉璃看了过去:“大国医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陛下?”
“太子殿下险些在你这里受伤,难不成这样的事情,我还不能告诉陛下吗?”
孙琉璃反问着,朝着梁侯看了一眼:“你那个儿子现在还在深坑里头呢,倘若不想让他两条腿都残废的话,还是派个人将他拉上来吧。”
一听到自己的儿子在深坑里,梁侯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带着人去了后院,便在深坑里瞧见了奄奄一息的梁霄。梁霄倒是演示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他那条肿胀的腿,看起来更不好了。这一场闹剧也因为梁侯的离开结束了,只是众人心里都清楚,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梁侯府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落于下风了。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孙琉璃这才垂下头来检查着孙司澈的身体,瞧见他安然无恙,孙琉璃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说说你,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何还要去呢?”
孙琉璃戳了戳孙司澈的头,无奈的问着。孙司澈撇了撇嘴,抬头朝着孙琉璃看了一眼,那双大大的眼睛亮亮的:“爹爹同我说了,要勇于面对困难,娘亲,我根本不怕他,他可笨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他把自己掉进坑里去了。”